第三章  第三节    秋风乍起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

    时光已经流转到了公元二零一一年深秋。

    凌晨三点，电视机沙沙地响着，电视剧《万家灯火》继续连播……

    顾影自怜，百无聊赖的苗苗无心欣赏和品味那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苦苦地泛着心事：自从马秃子走进了自己的生活以来，在与其同居的几年里，为了幸福，为了名分，自己不顾一切，不惜一切，苦苦挣扎，苦苦追求，那么多年，似乎一直都在期盼着“有情人终成眷属”的那种幸福归宿。在那个时候，自己确实已经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幸福！但是好事多磨，由于种种意想不到的客观原因，那扇幸福的大门对于自己来说总是紧闭着的，是那么的可望而不可及。要靠自己的勇敢和力量去撞开，只有去努力地、不惜一切地、拼命撞开哪扇幸福之门，自己才能得到幸福、享受幸福。

    想想，在与马秃子正式结婚以后，自己又觉得这幸福中好像又缺少着什么……

    渐渐地自己的辛福生活开始变味了，渐渐地马秃子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每况愈下。他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生意、应酬、赌博、汹酒上面，很少再对自己有像以前那样的温存体贴、无微不至的关怀举止，好像对自己无暇顾及一样，甚至对儿子望望也是不闻不问，不屑一顾。他借口工作忙、生意急，常常几个月不回家，偶尔回来一半次，也总是满身的酒气，满脸的阴云密布，脾气变得暴躁如雷，摔碟抛碗地找茬寻事儿。热腾腾、香喷喷的饭菜为他端上桌子，只敷衍一半口，说自己做的饭菜极没味道，还是酒店的大鱼大肉来得痛快！晚上睡觉总是找各种理由要与自己分床而眠，说自己对他已经失去了那种新鲜的感觉。每当自己问他话的时候，还没有说上三言两语，他就说烦，还动不动就对自己拳脚相向。时不时皮青脸肿的自己，说不清是为了顾及自己的体面还是为了顾及马秃子的尊严，也只有忍气吞声，只好二门不出，成天蜗居屋中，不敢抛头露面，不敢直面街坊邻居……可不，昨晚又和他吵架打闹了一场，而后，马秃子满嘴脏话地摔门而去，又和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喝酒赌牌去了……

    “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难道他有什么难言之隐，难道他有什么痛苦在心？难道他不爱自己了？难道……？”

    顾影自怜的苗苗自言自语，不寒而栗，不敢继续往下想去。

    转念又想：哎，他也已经人到中年了，况且还为国家、为家庭身兼数职，一个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怕他还是真的就忙不过来呢，是自己疑神疑鬼，胡思乱想发神经了吧？

    马秃子的不辞而别，彻夜不归的做派对于苗苗而言已经是司空见惯习以为常的事儿了。

    可是此时此刻的苗苗根本不会想到，也根本不掌握自己的丈夫马秃子的现状！年前，县“鸡头山原野蔬菜公司”经理李琦因为巨额受贿的腐败问题被检察院“双规”，他供认不讳，同时也承认自己以前曾经收受过马大为的五万元人民币，并因此而将其安排在本公司重要中层领导岗位工作。在查处李琦问题的过程中，拔出萝卜带出了泥，又发现了蔬菜公司牛蹄分分公司经理（临时工）马大为存在挪用公款的问题，同时根据群众举报线索，查出他用公款在县城开发区“花苑雅居”购置小别墅包养情妇的事情。因此这位马经理——马大为、马秃子被处分革职。

    牛蹄分镇相距县城一百八十公里，所有丈夫最近几年在县城所做的这一切的一切，生活在这里的、二门不出的苗苗全然不知，点滴不晓。    

    丈夫马秃子上次离开家的时候，吩咐苗苗说，是县蔬菜公司这次决定要派自己去兰州总公司开会、进修，需要较长时间才能回家，没有什么重要事情就不要打电话了，免得影响自己的工作和学习。现在算起来都有三个多月时间了，连个电话都不给妻子回一个，空守闺房的苗苗又是几个月不见男人马秃子的踪影，心烦意乱得像猫抓一样。

    这一天晚上，上小学的儿子望望，因为前几天感冒发烧，吃药打针也不见什么效果，高烧不退，咳嗽不止，还吐血丝。半夜时分孩子烧的迷迷糊糊，说着无边无际的胡话，惊恐中的苗苗又抱孩子去镇中心医院看医生，医生再次检查诊断说，已经转化为化脓性肺炎了，非常严重，需要马上去县城大医院住院治疗。苗苗好像热锅上的蚂蚁，坐卧不宁，焦急万分，又赶紧给丈夫打电话，打了半个钟头，都是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她着急得大汗淋漓！没办法，苗苗又打电话给同住一条街的姐姐润润，请她过来帮忙。于是，夜半时分，姊妹俩出高价喊来了出租车，手忙脚乱地将孩子火速送县城中医院输液挂吊针住院治疗。

    一直到第三天的中午时分，孩子的病情才有所控制，姊妹俩终于舒了一口气。因为前天晚上时间仓促，惊慌失措中，她们没有带多少医疗费，需要姐姐润润回家一趟。

    润润刚刚走出医院，眼睛一亮：“哎，那不是妹夫马秃子吗？他怎么在这里？是什么时候开会学习结束的呢？”刚要喊他，再一瞧：“不对劲呀！”只见他亲昵地与一位时髦靓丽、花枝招展的年轻姑娘手牵着手，那姑娘也娇滴滴地挽着马秃子的粗腰娓娓而行，走进了旁边的“花苑雅居”小区。

    “难道他又……”

    愣在原地发懵的润润不敢继续往下想去，快步急速追了上去，只见他们进了一家十分豪气讲究的别墅，“啪！”地一声就关上了保险门，自己被拒之门外，吃了闭门羹。

    旁边走过来一位上市场买菜的中年妇女，润润上前问她：

    “请问大姐，这家住的是什么人？”

    “马大为，又叫什么‘马秃子’呗！”

    “啊？！”

    润润似乎完全明白了一切！年前有人有声有色地给自己吹风说：“马秃子在县城又包养了新的情人，可漂亮了！还为情人购买了别墅呢。”自己还以为他们那都是开玩笑的话呢，并没有放在心上。这花苑雅居小区就在县城中医院的隔壁，今天恰巧让自己撞个正着！不过这事她没敢即刻直接告诉妹妹苗苗，因为妹妹的孩子望望还正在生病住医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