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请读者朋友来看一篇寞白先生题为《该怎么看待“牙疼散文”?》的网络日记:
“今天登陆杨柳青,看到了野老老师对自己文章的点评,向自己提出了“牙疼散文”这一概念,并一再强调切不可向“牙疼散文”靠拢。
说实话,通过文字我真切感受到野老老师对自己的那一份关怀之情,呵呵,心里激动了好长时间。其实,这是我第一次接触到“牙疼散文”这一概念,初听大惑不解,待自己慢慢平静下来思索半天才想出个大概来。野老老师所说的,应该就是时下所流行于中、大学校园和部分青年中的那些外表看似华丽,其实是无病呻吟的文章吧。
我一直在考虑,划分这样的文章究竟有没有明确的标准?我纠结了半天也没答案。由于我刚毕业,在学校时所接触的大都是流行于校园内的那些青春杂志,其中不乏无病呻吟之作,我必须承认,这些杂志对我产生了很大影响,自己以后改正的路途必定很艰难,但我相信自己一定会摆脱那些“牙疼散文”对自己所带来的负面影响。
还有一点我非常郁闷,我很喜欢安妮宝贝的作品,经常翻来覆去的琢磨她文章的结构、用词及构思,她的很多文章华丽的一塌糊涂,却空洞的不可思议。我真不知道应该怎样看待这个问题,包括时下流行的一些写手,写出的文章也是这样。
究竟该怎样,才能正确的摒弃“牙痛散文”向正规散文靠拢?而对于这样的作品又该怎样看待?另外,时下流行的“牙痛散文”会不会与传统文学产生冲突?”
再请读者朋友看一下编辑高烛红妆老师给寞白先生这篇网络日记所写的按语:
“编者按:有心一定能做成自己想做的事。这一类文章,也不能说它们是糟粕,这也是文字丛林中的一朵花,只是难登大雅之堂而已。野老是非常关心年轻人的,直言不讳,希望你能有大作为。呵呵,问好!”
说实在话,原来不打算就“牙疼散文”去发表什么言论,因为我与杨柳青上几位朋友聊过此事,其中包括几位资深编辑和大家,朋友们意见基本一致。心想,算了,不说了,文学本身就应该百花齐放嘛,有牡丹、梅花、菊花、荷花,也应该有山野间的无名小花,这样文苑才会百花竟艳,春色一片的。再说,话多有失,失多伤人,别让朋友们背后骂我这老不死的多嘴多舌的,自找不自在。
但是,今天看来这话不说是不合适了!何也?第一,“牙疼散文”是我小老儿提出来的,我专利者也,不能不说吧?第二,寞白先生是一位刚走出校园的年轻文学爱好者,正处于文学探索的十字路口,让我小老儿这么一咋呼,把人家孩子弄懵了,这从他的网络日记中也能看出。基于这两点,我小老儿必须要就这“牙疼散文”说上几句了。
什么是“牙疼散文”?它,又是怎么提出来的呢?
寞白先生在他的《该怎么看待“牙疼散文”?》中是这样去猜测描述“牙疼散文”的:“应该就是时下所流行于中、大学校园和部分青年中的那些外表看似华丽,其实是无病呻吟的文章吧。”寞白先生不愧为大学生,其分析、判断能力的确很高,他这种解释极合我意。你想,俗话说:“牙疼不是病,疼起来也要命!”牙疼,这病能疼得人心里闷闷的、烦烦的,坐也不是躺也难受,站着还是不舒服。这时儿,就有人开始哼哼唧唧了,说哭不是,说笑更不像,三哼哼两唧唧,他的牙仿佛不疼了,而在他面前的别人却被他哼唧得心绪不宁,郁闷至极,既影响听力,又折磨心力,真想一走了之,但一想他又是亲人或朋友,几欲先走,恐有不妥,因而继续听他哼唧!
眼下的中学、中专、大学等校园的学生们,也没有老师去提倡、去教他们来写“那些外表看似华丽,其实是无病呻吟的文章”,但他们却是无师自通、一茬一茬又一茬的前赴后继地去写去读这类文章;而走出校园的青年人留恋校园生活并延袭了这种爱好,又缺乏一定的文学理论与指导,仍在鼓噪这种文字,在他们心目中,这就是文学了,这就是散文了,岂不知这种文字连文学的皮毛都未摸着!从去年年末来到杨柳青文学网后,我先是静静地读,也不评,我发现此类散文数量不少!今年读来,这类散文更多了,而且加精的数量有点惊人!于是,我慢慢地在读、评散文时就提出了“牙疼散文”这个概念了!有文友戏笑说:“你不愧为是以写小说见长的,这提法很形象的!”
其实,这种散文就是近似于通常所说的“小资散文”罢了。这种散文在语言表达上,你不得不承认:它用字,用词,用句都很讲究的,的确语言华丽,时不时弄上几句唐诗宋词元曲什么的,比喻、拟人、排比等形象鲜活的句子比比皆是,俯身可拾一大堆;创作技法上,也不厌其烦地想尽千方百计地变换花样,例如将某诗某词某曲拆开权作小标题,有无必要都在文前加题记等;內容上,我就不敢恭维了,空得无法再空!选择材料,剪材,你不仅要看对表现主题、人物有无多大作用,你更应该去想读者是否认可、能否引起读者共鸣、产生文学审美的理想效果!只去写你们二人的情感世界,今日请吃饭明日请喝茶后日买生日礼物,卿卿我我,唧唧歪歪,有什么现实意义?今天与他好明天他吃醋,乱七八糟,全是鸳鸯蝴蝶,火热的校园与社会生活视而不见,唯我独尊,张扬不是个性的共性,意义何在?这就是“牙疼散文”,确且地说这类文章还不能登“小资散文”之室的!这类散文猖噘就是社会道德与责任滑坡的表现,更是文学的悲哀,甚至是“小资散文”的悲哀!
文学的任务是来反映社会现实的,而散文是文学的一种重要体裁。她不仅要求“形散神聚”,而且要求要感情真实、真诚,因而才有了“散文贵情,无情岂有佳作?”之说。这种真实、真诚的感情是藏在你从现实生活中捕捉来的镜头中的,不是闭门造车、凭空杜撰的;是洋溢于你流畅、自然、质朴的语言中,不是仅靠华美词句和几句诗词就能彰现的!“荷花淀派”的代表人物、著各作家孙犁先生在论散文时说了下面几段极有道理的话:
“近来我们的散文,多变成了“散文诗”,或“散文小说”,内容脱离社会实际,多作者主观幻想之言。古代散文以及任何文体,文字虽讲求艺术,题目都力求朴素无华,字少而富有含蓄。今日文章题目,多如农村酒招,华丽而破旧,一语道破整篇内容。散文如无具体约束,无真情实感,就会枝蔓无边。
我们常说,文章要感人肺腑,出自肺腑之言,才能感动别人的肺腑。言不由衷,读者自然会认为你是欺骗。读者和作者一样,都具备人的良知和良能,不会是阿斗。你有几分真诚,读者就感受到几分真诚,丝毫作不得假。
……另有名家,本来一句话,一个词就可以说清的意思,他一定用许多同类的词,像串糖葫芦一样,以证明词汇丰富,不同凡人,这样的美文,也是不足称的。
——文章怕拿架子,要出于自然。我写文章从来也不选择华丽的词,如果光选华丽的词,就过犹不及。炉火纯青,就是去掉烟气,只有火。这要有阅历,要写得自然。可以看一点“五四”时代的散文。
——散文要眼见为实,文献不要引用太多。
——客观地记下几次见闻,自己不下任何主观结论,叫读者从中形成自己的印象。这种写法,也可以说这种艺术手段,就必然比那种大惊小怪,急于赞美,并有意无意中显示点自己的什么写法,高出一筹。(《老荒集•芸斋琐谈》《孙犁全集》第七卷226-227页)
——散文以纪实为本,当然可以剪裁,组织。但无论如何不能虚构,不能编造故事以求生动。(《耕堂函稿》《孙犁全集》第八卷211页)
——即使是散文,抒情也要有所控制,抒情而又含蓄,方是文章精美之路。一味抒情,则等于没有抒情。(《远道集•芸斋短简》《孙犁全集》第七卷155页)“
孙老这些精辟的论述,不难看出散文应该注重的是真实、真情、质朴,而决不是无病呻吟的哼哼唧唧,更不是只要华丽语句所包装的空壳文章!
我们的杨柳青文学网上,同样有一大批散文名家,也产生了一大批好作品。例如:酸风眸子、高烛红妆、喜有此李、闻鸣轩主、理野……等,像《别亦难》、《奶奶的眼神》、《我与父亲壹贰叁》、《只落得……》、《南窑坑记事》……这些作家们及其作品走的是正规的文学路子!纵观古今中国文学史,古代也好,近代也罢,还是现代、当代,有一人凭“牙疼散文”成名成家吗?有一篇“牙疼散文”在文学史上流芳百世吗?你看欧阳修等八大家们、朱自清、杨朔、吴伯萧、孙犁……与“牙疼散文”沾过边吗?所以说,“牙疼散文”永远不能登文学的大雅之堂,可自娱自乐罢了!
正如高烛红妆编辑而言:“这一类文章,也不能说它们是糟粕,这也是文字丛林中的一朵花,只是难登大雅之堂而已。”也正如寞白先生自己所说:“还有一点我非常郁闷,我很喜欢安妮宝贝的作品,经常翻来覆去的琢磨她文章的结构、用词及构思,她的很多文章华丽的一塌糊涂,却空洞的不可思议。我真不知道应该怎样看待这个问题,包括时下流行的一些写手,写出的文章也是这样。”这种“牙疼散文”它不是糟粕,也是文学丛中一朵花,尽管这朵花让人不太舒服,她在中、大学生和一部分社会青年中还有一定市场,文学网站要存活要发展,需要点击率的,是不能取缔的,也不可能取缔的,因为它就是受安妮宝贝等人永不可能进入文学殿堂的所谓文学闲人影响与污染的!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嘛。
至于像寞白这样的文学青年,也不必在文学十字路口彷徨徘徊的,这就看你想走那条路了!话已说明,路,是你自己走!年青的文学朋友们,走好你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