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很喜欢一首粤语歌中的歌词: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虽然我听不懂粤语,但看着屏幕上的歌词,心中总是有种难以言说的触动。人的一生,既短暂又苦难,人行风雨,难免跌跌撞撞。每当人在面对自己的内心时,总是柔软且脆弱。殊不知,心灵的沉重是故事的积压。因而,大多数人都会选择与人生中的自己擦肩而过,因为他们坚信,不羁放纵的自由,才是拉开人生序幕最潇洒的方式。实际上,这是一种对自我的欺骗,所以,在一张张快乐的脸庞下,才会有那么多颗失落的心。这些心急需原谅,因为,原谅是另一种救赎。
苦海无尽,回头未必有岸。持一颗善心,就算众生皆沉醉灯红酒绿,也应该于满目尘嚣中听一曲繁华落尽。大多人的悲伤,到最后,都只是一种习惯。而大多数的快乐,却只是一种偶尔的心情选择,并没有所谓的必然性。必然的是你会长大,会慢慢成熟,然后慢慢变老,并且在这过程中,懂得宽恕别人,原谅一切的可笑与可悲。
每当看着孩子们天真的笑容,我都会或多或少的想起自己的那些童年日子,每天无忧无虑,无所事事的结伴成群。我想,那时的我,心灵没有尘土的沾染,自然不懂快乐的珍贵。如今随着年月的堆积,人生的道路无法于记忆中回头,只能涌入人群,随波逐流。我知道,我终有一天会独自远行,只是我还没有找到那个可以通往内心的起点。也许,起点不会出现,但我相信,我会在终点原谅自己。
走不远的鞋,是不会留下丝毫意义的脚印。人生路上,脚印的重叠是缘分的基石,每一个欢笑都是一种报答,每一滴眼泪都是一种偿还。因而,请于平凡的岁月中,让心绪顺其自然,随感情起伏而波动,而并非是某些人执意的强颜欢笑。强颜欢笑,是一种对快乐的背叛,是一种对情绪自由的误读,所以,那些逢场作戏的快乐,不过是杯酒中闪过的一道彩光,而不是你所要追寻的虚荣。当然,其中难免有生活与工作的无奈,但是,长久的伪装,是一种心灵的迷失。这样的生活虽然能给人一种耀眼的光鲜,但所付出的的肮脏和沧桑,是不能逆人生之流而上的。相反,只会永不停息的坠落颓废,最终在黑暗中失去一双干净的眼。
曾听一个开五金店的师傅说:“婴儿的哭声最好听。”当时在我听来,是如此寻常的一句话,心中也不以为然,反而觉得小孩子的哭声听着让人心里烦躁。现在想来,他的话的确有那么几分道理。婴儿的哭声是这个喧闹世界所需要的那一份安静,只要有了像阳光那样的温暖和希望,不怕雨后春笋的颓废与沉睡。时常觉得,现在的我太过浮躁,是不是也应该像个婴儿般啼哭一番了。啼哭后的我,是不是能恢复心灵深处的纯真与简单呢?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我更喜欢看婴儿的眼睛,那是圣洁的天池莲花,无尘世的玷污,像一潭清水,可倒影你所向往的每一道风景。再看看身边人的双眼,眼神空洞无力,闪现着一丝丝世俗名利。最后,我得出结论,婴儿的眼睛之所以干净,那是因为看见的太少,而成年人的眼睛肮脏,那是因为想看见的太多。这也许就是欲望的驱使所致,必须用一生去原谅,才能洗净双眼。
欲望,是一种超越现实的罪过。当然,欲望也有向上的,也有积极,不过欲望大多数结局都不容乐观。欲望过重,走上歧路便无回头之日。大多数人都在名利上折了腰,因为他们分不清快乐和所得的界限,得到使他们快乐,使他们自我感觉真实。可是他们不明白,那只是一种虚假的膨胀,是一种表面不可战胜的强作镇定。他们就像吹胀的气球一样,外表的充实掩饰着里面的空无。当空气散去,破烂的皮囊,只会在火焰中一路彷徨。也许,就连那一句对不起,也没有机会说出。
说话,每个人都会,可真正会说的人却不多。大多数的人说的话都是废话,不是闲言碎语,就是道听途说。你一言,我一句,都是些没有营养的话。这些话中,可能暖人于心中,也可能伤人于无形。无意说话伤人尚可原谅,但如泼妇般唇枪舌剑,就有点让人嗤之以鼻。我是个嘴笨的人,不会说话,经常说错一些人,但我都会因为这些说错的话自责不已,会担心是否影响到别人的心情没有?影响别人心情,是一种加重心灵负担的对外宣泄方式。你让别人不快乐的同时,你是否也会怒气冲冲,郁闷一整天呢?人与人相处,何必横眉冷眼呢?你微微一笑,一声真心诚意的对不起,不会贬低你的尊严,反而显得更大度。当然,每个人都是情绪的奴隶,谁都曾有过那怒火中烧的失控。当情绪平复后,大多数人都是有些愧意自责,这也是一种不愿说出口的原谅。
对于大多数的原谅,实际上都没有真正换回彼此的原谅,关系的修复只是一种愈合,就算好了,也会是一个狰狞的疤痕。等某一方在不愿维持彼此的关系时,总有一个人会在别人之前揭开伤疤。伤疤,并无疼痛,但当揭开时,必定会鲜血淋淋,心如刀绞。这样的伤害,除了用自己不愿意承受的方式加之别人身上所得到的暂时快慰外,其他的只是一个朋友的失去,或者是一种关系的永久断裂。虽说疤痕更坚硬,但还需言语的关心与温暖,而不是不计后果的直戳痛处。往往这样的攻击,都只会换来更加疯狂的报复和解不开的冤家情结。到头来,两败俱伤,何不退一步海阔天空呢?这是一种忍让的境界,是一种既原谅对方也原谅自己的精神。
对不起和没关系,其实并不像生活中的人那样若即若离,它们只是一种因果关系。当然,一个能说出“对不起”三个字的人,并不代表他能说出没关系,但一个能说出“没关系”三个字的人,大多数都能自发自内心的说出对不起。因为,只有先敢于原谅的人,才能懂得“对不起”的珍贵,才会在原谅别人之前,原谅自己。
很多人都会认为原谅自己是一种对自己的妥协,其实不然,如果掌握分寸,完全可以净化心灵,释放内心过多的情感沉淀。如果这里心存芥蒂,那儿耿耿于怀,那人生何来展颜一笑的时候呢?做人,要心宽,方能快乐。不要斤斤计较,应该学会水的轻柔与无情,这样才能中和人生,不至于偏行极端。该笑则笑,该哭则哭,做一个不羁放纵爱自由的性情中人有何不可?
当不快乐的时候,你是否憎恨过自己,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的胆小?我想,大多数人都曾恨过自己。这样的恨,是间接的激励,更是一种不服输的拼搏,大多数的成长也都是这样累积而来的。但也有很多人默默中选择了认输,原谅自己的无能,承认自己的失败。实际上,后者的原谅是关上门后的黑暗,而前者才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原谅。所以,人的这一生,不需要在七情六欲中清心寡欲,但必须明白,无欲则刚,才能继续原谅。
二零一五年十一月十六日于成都,竹鸿初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