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南岸——没有诗意的轮回
疲倦的老牛吃力地载着满车的稻草缓缓地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沿途是驼背的老汉低沉的喝斥声。稻草是老牛半年的口粮,老牛是老汉十年的伴侣,干枯的稻草与这两个雄性的生物都是邕江之水繁衍的结果,它们演绎着这一方水土的风情。
暮色渐浓,村庄在不远处招唤着这两个老气横秋的生灵;老牛竭尽全力的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进了村头。老汉终于解下绳套把牛赶进了低矮的棚子,随即又抱来一把稻草放入牛栏,才安心地升起疲倦的炊烟;一阵忙碌过后,暗夜吞没了暮色,村庄一如既往地使向了宁静。
一袭凉风吹动了门上的风铃,铃声叫醒了正在鼾睡的老牛,牛惊动了拴在门边的狗,狗吠又打扰了公鸡的睡意,整个村庄在一阵充满凉意的秋风中惊醒;太阳在这个收获的季节里没有了脾气,伸出庸懒的腰。村民陆陆续续地进入金黄色的稻田,收获着一年的忙碌。可老汉的屋子却还没有动静,躬耕的皱纹布满了他安详的脸,稼穑的劳累收获了他苍白的身躯。
操劳了六十多年的老光棍汉走进后山的坟堆,与乡村的土地容为了一体。葬礼很简朴,参加葬礼的人也不多。几个侄子接手了这位老人的“遗产”,沿续着乡村土地上的生长与收获,承接着春种秋收的节季轮回
二、北堤——没有风景的霓虹
急速转动的宝马车轮溅起了冬天雨后留下的水洼,夹带着零星泥土的水滴直奔抡着铁锤的中年人身上,中年人支起了腰嘴角喃喃地絮叨了几句。随即又低下了头,向掌心吐了口唾液,使足了混身的力气将铁锤舞向半空又迅速地挥向了地面,硕大的石头在瞬间被击成了碎片。如此重复了十几次,中年人终于才停顿下来。
不远处从宝马车上下来两个人,走进工地的铁板房。没过多久,里面走来一个胖子,取出腰间的对讲机向对面的另一个胖子喊话,对面的胖子又向工地上的人喊了话,于是工地上所有人的便走回简陋工棚,中年人也抡着铁锤慢腾腾地回了去;工棚里传来了“沉重”的声音:“由于工程还没有完工,所以今年的工钱先给你们一半”。一阵哗然之后随即进入了沉默。沉默不是办法,可不沉默也没办法,他们也许已经习惯这样的沉默。
换了一身行装,中年人拎着蛇皮袋向公交站牌走了去。上了车便问:“到汽车站多少钱?”司机白了一眼他脸上的皱纹,随即指了指1.2元的标示牌。戴着眼镜的年轻乘客也随即拿出了纸巾捂住了鼻子。中年人无奈地望着车窗外渐行渐远的城市,看着都市七彩的霓虹沉默不语。也许此时,他所期待的只是女儿在村头常常说起的句子,那句让他为之感到温馨的话语:“爸爸,您辛苦了”!
三、南岸北堤——皆有辛酸的泪水
“经济要发展,路是先行官”从乡村到城市在地图上看只是叉开手指间的距离,但走向城市却要颠簸很长的时间。“一江春水向东流”,故乡的母亲河——邕江,从城市的边缘穿过。汹涌的河流将贫瘠的乡村与繁华的城市劈成了两半,留给我们走进城市的“桥梁”却是出奇地窄。河的对岸就是繁华的城市,可我们却始终够不着城市的酥胸粉面。
如果你上世经七八十年代出生在“母亲河”南岸的乡村,那么对不起,很不幸你的汗水注定是廉价的;在这一头你是“新生代”,觉得自己就像是那个“振臂一挥应者云集的英雄”,想象着将来带领着乡亲奔小康的“宏伟蓝图”。一翻殚精竭虑的努力之后,舍我其谁的理想鲜花终于尘埃落定。厌倦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单调,终于踏上了那条通往“人间天堂”却出奇狭窄的“独木桥”。可城市终究是城市人的城市,伤尽了满腹的愁肠,也缔造不出生命的璀璨,忙碌的身影往来于邕江的南堤与北岸却又无可奈何,这两岸之间皆有令人辛酸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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邕江边上的生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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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周华颂 发表时间:2013-08-04 09:4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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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精心描摹南北两幅生活画面,道尽繁华背后的心酸、凄凉。河南河北一桥相隔,别有洞天。生活体验深刻,文字畅达,南北画面融合还可精心构思,感染力会更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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