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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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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沈冰 发表时间:2013-08-04 09:4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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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读过此文,心生感慨,语言朴实,句句血泪,这无名之泪为何而流,是为我们的法制,还是我们的良心? |
“我是个罪人,我有罪。我要从自我的罪恶中来剖析自己,来批判自己。”。
——鲁吁
我不知道女人从哪儿来,叫什么,曾经又受过什么样的苦和虐待,只知道童年时,五年级的上下学路上,每次经过那两扇上了锁的木外门前,透过能伸进头脑的门缝都会看见女人脸上,跟木门上已经掉漆的皮样,脏兮兮的脸还有蓬乱的头发,及一身破烂的找不出一片完整的衣服。每次看见有上学的孩子走过来,她都会傻兮兮的跑过来把头从门缝探出来嘿嘿傻笑,嘴里还自言自语的嘀咕着上学真好,上学真好…有那么一刻,我甚至怀疑,她本身是不是也有个上学的孩子,和渴望上学却不能实现的经历?不然怎么对路过上学的孩子如此“关注”?
有次放学回家,我独自走到那扇门前,她给我摆手势要我过去帮她捡掉在门外那裹满泥的馒头。意识很快告诉我,她又饿了很久,她的男人又好几天没回家。不知是哪位好心邻居给了她吃的。看着馒头扁扁的躺在地上,上面鲜明的脚印告诉我这又是我们班里那群贪玩孩子的恶作剧。环顾四处,我怯怯走过捡起馒头,准备拨了皮给她,却不料她像着急夺宝样从我手中掠去就蒙往嘴里塞。人在这样的状态下,求生的念头会让她不去估计一切去寻找活下去得方式吧?那么,我眼前这个已经很不幸的女人除了经受着一日三餐没有温饱的日子,还经受了什么样的苦难呢?我定定的看着她,心里闪现了许多当时我不能理解的感受和想法。是同情心在作祟,也是良心不忍目睹这一幕困窘。脱下书包,我把瓶里自备的,没喝完的水递给她。她接过来,冲我嘿嘿一笑,笑的真的很傻。当我背起书包准备要走的时候,她喊住了我,捡起刚才因拿水掉在地上的书,找遍全身衣服干净的地方,使劲擦了擦递给了我。触及她的眼神,没有想象中的让我恐怖,反而更为柔和,沧桑,复杂。那一刻,我问自己,如果一个傻子都懂得什么叫感激,那么。把她卖掉的,买来的人怎么就不懂最起码的可怜是什么?尊重是什么呢?最可恨的是,把她买来的人,别说照顾她了,连给她一个基本的安稳生活都没有。怔了许久,我才接过书转身离去。突然觉得人心,是那么无情,那么残酷,那么黑暗。
下午上学,刚吃过饭,照旧把瓶子装满白开水,我谎称自己还没吃饱,在饭桌上抓起一张饼塞进书包就飞奔离去。悄悄来到到木门前,穿过门缝,我看见女人坐在门里面用树枝在地上认真的画着什么?我是那么惊讶她写的字体是那么好。难道她是半路疯掉的吗,不然又怎么会认识字,那她精神正常时肯定文化程度不错吧,我想象着。那么,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又是什么样地刺激才把她逼成这个样子呢?于是,心头一热,我把书包里一根快用完的铅笔头和一个用完的笔记本连同水和饼一起放到里面,她依旧抬起头看着我傻笑着,但笑的很客气,牵强。很快又放学了,老远就看见女人矗立在门里朝外探头的动作。见我走来,她老远就跟我打招呼。当我走近看到被撕了一地乱七八糟的纸时,很快明白又是班里那群调皮孩子的“杰作”。”太过分了“,正在一股脑的火气直往头顶冒时,女人抓住我胳膊,很腼腆的傻笑着,从攥紧的手心递给了我一个纸团。然后马上从一个很严实的角落,拿出我之前留给她的水和已经是脏了饼,兴奋的藏进怀中。“只要饼还能吃就行,只要饼能吃就行。”转身嘀嘀咕咕的回房间了。也许我是她在面临吃了这顿没有下顿的时候,我也学会了提前为那未知的明天做打算,那么她又会饿多久才去吃那张可以救他命的饼?回神,打开纸团,上面干干净净的写着两个字,“谢谢”。那个时候,我问自己,这个傻女人她傻吗?还是,她生活逼迫的她不得不疯掉?是的,她一点都不傻,比起那些欺辱过她的人,她的胸襟显得更为宽大,比起命运给她的不公平她显得比常人更为坚强。可是,曾经和现在虐待她的人啊,心里有一丝丝悔过吗?
不久,听说女人逃跑了,之后被抓回来受到毒打,从此,被死死锁在屋里,在没有人看见女人出现过那扇木门。
如今,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多年,那些画面依旧清晰的回映在我的脑海。直到三年前,出外打工,我听一个同事说,她村里有这样一个故事,“女人长得还算俊俏,但精神有些不正常。那天深夜,女人饥寒交迫,跑到一个村里,抱着饿了两天的肚子卷缩在角落不停的发抖。实在不幸,女人被蹂躏了。是两个飚酒喝的一塌糊涂的男人。第二天女人被一个满脸麻子的男人从那两个男人手中买下,从此她的双脚就扣上了两条很粗很长的铁链,从此,她的吃喝拉撒就在那间黑暗的小破房。一年一年过去,女人彻底疯了。村里没有人见女人再出来过,只听说女人生下了十多个孩子,和听见男人数着卖孩子而得来的钞票的声音。”
曾经,我把这个短故事发到文学网,试图去让更多人去真正认识到这个已经慢慢溃烂的世界。有一个文友居然评论说,胡编乱造。的确任何人都有权利去相信这就是胡编乱造,但我只想说,谁又可以理直气壮的否定,这些都是毫无根据的事实。对此,我深深感到心痛。此时此刻,我不会,也不想在用过多的话去指责这个社会,和那些思想腐败的不能在腐败的罪恶者。世界上,在我们远未触及的地方,远不止这些女性以及被拐卖的妇女(包括儿童)正在承受非人类的生活,在生存中苦苦挣扎,求救。在这个金钱和欲望渐渐膨胀的社会,人性早已沦陷。又有谁还会去正视,去关心,去拯救这些苦难的灵魂?我们身边又有多少人能够明白那些女性在受怎样的精神的,肉体的,心灵的等远不止这些的折磨。又有多少人围观却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女性,这些低层弱者的合法权益不仅得不到保护,不仅不去同情,反而双手环胸嘲笑,甚至纵容这些罪恶日益剧增?纵容这些犯罪分子日益嚣张。当这些女性(儿童)和失去他们的家人在大声哭喊,呼救的时候,我们的法律和可以救他们的人又在哪里?
看了这些,你会不会想象到世界的某一处,会有一双,不,应该说有很多双渴望你去同情,去搭救她们的眼睛在每时每刻注视着你。你还会说我们的世界还是一个文明的世界吗?你还会说我们的世界还是一个和谐的社会吗?还会说,我的生活仍是一种和平的姿态吗?的确,在强烈的阳光也有照射不到的地方。可是那些感受温暖的人们,为什么就不肯把那些寒冷的人拉过来一起温暖?为什么不把那些破坏温暖的人拒之门外?在灯红酒绿的场所的去挥霍去奢侈时,在我们嫌弃那碗白饭难以下咽时,又有多少人会去先想一想,这个世界上究竟还有多少人,饿了多少天没有饭吃?又有多少穷人的血汗,钻进了一个又一个不择手段贪得无厌的“狗”嘴里。是啊,为什么世界上还有这么多的人在受苦,这到底是为什么?或许真的就像我文友鲁吁说的话样,“我是个罪人,我有罪。我要从自我的罪恶中来剖析自己,来批判自己。”不是吗?如果我们每个人不对这些这些罪恶的行为漠视,不去纵容,我们的世界还是现在这个样子吗?
你冷吗?我是感到冷了!不是为了世界没有温暖,而是为了人心没有阳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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