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一帮人依旧热热闹闹的喝酒猜枚，大有一醉方休的架式。

    做东的是村长老孬，这俩年开矿赚了不少钱，去年村里选举，使了黑钱当上村长。这不，隔三差五叫些地痞来家喝酒，无非将来有事儿好有人帮衬。

    地上瓶越来越多，酒都喝得差不多了，一个个黑红着脸硬撑着，看来酒场要散了。

    突然，配房里传来女人的尖叫声，在深夜里显得格外刺耳。一帮人打了个激灵，不约而同涌入配房。

    房间里，老孬婆娘披头散发坐在床上，一双眼眯眯着，一边哭一边骂。众人劝了好半天才听明白。那婆娘说，你们在大厅喝酒，我在里面睡觉，朦胧中，发现有人压在身上，想喊却被捂住嘴，叫不出声，好不容易挣脱，却被那人扇了二耳光跑了。说完，那婆娘让众人看她的脸。别说，两边红红的，真像被人打过。

    老孬怒火中烧，低吼道，看清谁了没有?

    一帮人也纷纷帮腔，嫂的，说，是谁，捉住非剥了他的皮。

    那婆娘叫道，是那天杀的二蛋。

    你看清了。老孬眼里喷出火来。

    就是他，我看清他的脸了，还有他脸上那道疤。那婆娘一字一顿说道。

    好了，冤有头，债有主。走吧，趁着酒劲，众人来到院里，随手拿起铁锹镢头，有的还抄起菜刀。众人嘴里嘟囔着:

    反了，不看看自己啥鳖形。

    家里穷得快上吊了，吃都吃不饱，怎么想这事，神经了。

    一会儿逮住他，往死里弄。

    众人嚷嚷着出了大门，一阵冷风吹来，都打了个哆嗦。有人依旧管不住自己的嘴，依旧嘟囔着，是不是嫌去年包的钱少了，五千块不少了，能花完吗，会花吗，他那傻爹瞎娘还想去政府告，我拿砍刀吓唬了吓唬，现在门都不敢轻易出了，一会儿过去，在他家破门上再砍几刀。有人听后好像酒醒了点，结结巴巴说道，那……二蛋……去年……不是在矿上……被石头……

    好似谁往空中扔了个响炮，众人脑袋嗡一声，都定住了，腿上好像生了根，走不动了。一个个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冷汗说来就来，哗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