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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子斗狗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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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万烺 发表时间:2013-08-04 09:49:37 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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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者按:将生活的细节描写的淋漓尽致,画面感极强,值得一读。

        冬天的夜晚来得很快,才八点不到就已经黑尽了。祥子今天下班比平时晚了一些。一个人走在路上,四周静悄悄的,天下起了雾,寒气陡升。祥子把羽绒服的拉链往上拉了拉,将头缩进了领口。这该死的冬天,祥子咒骂着。想着家里那盏温暖的灯,这下老婆孩子该等急了吧,热气腾腾的饭菜怕是早就端上桌子了,想到这些,祥子似乎觉得没有先前这般冷了。
      祥子的单位在城乡结合部,下班要经过一段空旷的水泥地,顺着再往前走上两百米左右就可以坐上回家的汽车了,祥子不由自主地甩开了步子。四周黑压压的,看不到一个人,前方公路上一盏昏黄的路灯穿过稀疏的树叶,透过一缕微弱的光亮,水泥地两旁的大树像一个个小巨人,透露着诡异……
      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一阵狗的叫声,一个白色的影子在雾中若隐若现,这影子分明是朝着祥子而来,一边小跑一边咆哮着。从狗的叫声可以听出这是一只成年的野狗,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跑出来的。不好!祥子倒吸了一口凉气,赶紧止住了步子,一动也不敢动。在祥子的记忆里,这一生有两次被狗咬的惨痛经历,那都发生在祥子小时候。一次是祥子还没到上学年龄,但特想读书,独自一个人趴在乡小学外的窗子看小学生上课的时候,突然从后面跑来一只狗。祥子正聚精会神的趴在窗户上学识字,根本就没有发现危险就在身后,结果被毫不留情地在小腿上咬了一口。当时只听得一声惨叫,吓得屋内老师学生都争相跑出来看究竟。那时候人命特贱,也没有听说过被狗咬了要打狂犬疫苗针的。在一大群人围观中,祥子一边流着鼻涕一边抹着眼泪,红着脸一瘸一拐的走回家。还有一次是在和小朋友玩耍时,一条大黄狗从旁边窜出来,祥子吓得小脸煞白,扭头撒腿就跑,拼了命的跑。大黄狗在后面拼了命的追,跑过两条田坎,最终在右边屁股蛋上留下了四颗犬牙印……有了这两次惨痛经历,祥子对狗有一种天生的恐惧。后来听老人们说,大概是祥子属虎,招狗咬。所以祥子只要一看到狗就离得远远的。这年头城市都养宠物狗了,很少看到野狗的。
      野狗高声吠着,越走越近,依稀可以看到四颗大大的犬牙,尖尖的,渗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光。狰狞的狗脸,一根毛茸茸的大尾巴高高的竖了起来。完了!祥子知道,这是野狗准备采取进攻了。滚!祥子厉喝着,声音有一丝颤抖和胆怯,小腿和屁股蛋上曾被狗咬过的部位好像又再次隐隐作痛起来。祥子感觉背上出了些许冷汗,脸也涨得红红的,一人一狗就这样隔着几米的距离僵持着。
      祥子环顾了下四周,水泥地上光秃秃的,看不到一块砖头,甚至石子、土坷垃都没有一块。***,今晚怕是逃不过了!野狗看见祥子弯腰,以为祥子要拿石头扔它,叫得更是厉害,但却不敢再往前了,只是一边咆哮着,一边用恶狠狠的目光瞪着祥子。祥子被泛着微许绿光的狗眼看得心里直发毛,这狗东西,今晚若是被它咬上几口,怕是要花上不少银子哩。祥子计算着,按他一百三十多斤的体格来算,估计打狂犬疫苗针可得花上至少两千块钱吧,最最关键的是黑夜里,根本就不知道眼前这恶狗的主人是谁,找谁赔钱去?到头来上医院还得自己掏腰包,不但要花上不少钱,第二天准不能工作了,就算是单位让休息,可自己干的是计件工作。要休息就不能工作,不能工作就完成不了计件,也就拿不到工钱。祥子家刚买了新房,按揭的。祥子攒了一辈子钱才勉强付了首付,每个月得还两千左右的房贷。祥子工资就只有四千多块钱,除了还贷,剩下的就只能用于生活开支。祥子的老婆没有工作,孩子正好念小学,快毕业了,合计着攒点钱让孩子上个好一点的中学。每个月都靠祥子那点微弱的工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若是被这恶狗咬伤,这一休息,那简直就是雪上加霜啊!真不知道这日子该怎么过了?想到这里,祥子脸上渗出了汗水,头上青筋都鼓了起来,也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畜生。
      野狗见祥子没了动静,仿佛知道祥子拿它无辙,在原地跳跃着,做出跃跃欲扑状,嘴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祥子下意识的退了一步,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头上的青筋愈发突出了,祥子知道,此刻他不能转身跑,否则儿时的悲剧又得重新上演了。正在这时,他碰到了包里硬邦邦的东西。手机,祥子顿时清醒了一下,听老人说过,狗这东西就像狼,怕光哩。祥子立刻从衣服兜里掏出了手机,摁开了电源键,手机发出微弱的亮光,在这漆黑的夜里却是分外明显。野狗突然止住了身子,在原地怔怔的看着祥子手里的玩意儿,嘴里依旧叫着,声音显得越来越弱,最后不甘心的转身跑掉了,消失在身后的树林中。祥子丝毫不敢大意,一边小心翼翼向前挪动着步子,一边继续用手机在身后照着,确信身后野狗再也没有追来,祥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大踏步地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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