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能说这是一种不情愿
石头从山角断裂时，棱角便生了出来
挣扎隐然于痕纹
它需经过不断滚落，才到达
山脚下那条显赫的流动之脉

它尽职尽责的滚落，周身沾满草露
花粉和蚂蚁被风折断的触须
它不会迷路，不会沾染尘俗
——这将成为不被逆转的夙想

怎能说这是一场纷扬
哀，莫大于心死。山谷仍愿用豁达饮泣这滚落

碎片已然不能宽慰流离
我要去寻找的，不是某个地方，是时间
是时间的方向，这将死的荒唐
同样选择了滚落

滚落后，便开始了沉默
将要到达的流动，扯乱北风
北风不会丢弃那个方向，那固守的
不传达任何讯息。关于石头的沉默
滚落后的圆满，那光泽将要映写的方向

显赫的流动之脉，从未企及过波光
是被吞食的草莽、血色、希望
更是，暗黑色的空旷、绝响和沉溺沙石中的借宿
经过磨砺生出珍珠样的誓词
堆叠成山

我需踩上它滚落的痕迹，从到达逆行
从八百里外泛起的脊背
从草露的轮回，花开的气场和
蚂蚁再不能生出的触须

山脚还将绵长，与一棵植物不能进化的脚掌邂逅
衍生流动
衍生深执、瞻望和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