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冬

　　这个巨大的玻璃房子。

　　这些寂寞，凝固了的壁画：

　　蓝天、白云、鸟、树木、行人

　　摸一下，凉。摸两下，冷。

　　摸三下，起大雾了，你看不清自己

　　恍惚中，就站到了玻璃外面，内心如此空荡。

　　       远方

　　远方。那些衰败的蛛网

　　被风，撕扯成一些潺潺的溪流

　　发黄的田埂，凌乱的脚印

　　摇着尾巴的黄狗离你最近

　　你的脸，如此地狭小

　　左边，黄牛、炊烟、村庄、屋舍

　　右边的树下，站着翘首以盼的父母

　　        脚印

　　那天，站在镜前，你突然惊呼：

　　天啦，我的脸上怎么长满了脚印？

　　       107国道

　　汽油、柴油涨了。

　　车票、机票、船票涨了。

　　收费站服务区的价目跟风了。

　　廉价的生命增值了。

　　春运了，回家吧。

　　        心事

　　被点燃的心事，在她的絮叨中

　　冒出了火花和一缕轻烟

　　不顾她诧异的眼神，你若无其事地问道：

　　刚刚，你讲到哪儿了？

　　           鱼

　　快春节了，那条鱼不再游动了

　　躲在大大的行李袋里，左摇右晃

　　在污浊的车厢里，清蒸，黄焖，水煮，油炸

　　最后，被请到老家堂屋的桌子上

　　父母亲友用一双筷子翻过来，再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