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黑到了极处 
世界在一个坛子里翻滚 

用手摸索，坛子上刻画着一些 
粗犷的线条，又像是水纹 
随时都有变化，都在波动
 
我用手努力扶住自己，就像是 
在努力扶住海中颠簸着的一个浮标
 
我渴望太阳，渴望月亮 
渴望在北方才会出现的七个仙女 
也许，那是七只学飞的鸽子 

色即是空，一切存在之物 
如同在坛子中翻滚着的世界 
变动不居才是他们的真实 

在大刘村的麦场上 
我端着海碗吃油泼辣子面 
对着一群没有坐过火车 
没有见识过 
在京城才会有的巨幅人物肖像 
的，父老乡亲 
说着掏心窝子的话
 
色即是空。人即是兽 
世界在一个坛子里翻滚 
诗歌是这个世界的主人，推着地球在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