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阳光好暖好亮

照在皑皑的雪地上

闪着一片耀眼的光

也照在茅屋的屋檐上

不时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

偶尔  哗啦一下

那是细长的冰凌跌倒在地上

茅屋前池塘边的石磙上

坐着一个抱着黄猫的姑娘

十七、八岁的模样

很纯很纯的笑容

总是浮在脸上

一只小花狗站在她的脚边

不停地摇着尾巴

不停地汪汪

还时不时舔一舔

她白皙的手掌

姑娘长这么大

从来不说话

姑娘也没有名字

所有人都喊她大毛伢

一天到晚只会咿咿呀呀

比比划划

总是坐在门前的石磙上

两只水晶一样的大眼睛

看着黑幽幽的池塘

有一天

快要过年了

大毛伢依然坐在石磙上

悠闲地晒着太阳

小猫在她怀里撒娇

花狗在她脚边汪汪

忽然  她翻江倒海哇地一声

一口秽物吐到了花狗身上

那天之后

石磙上便不再见到姑娘

也不再见到活泼的小猫

不再听到小狗汪汪

只有姑娘的父亲

一个瘸腿的老汉

一会儿吼着瞎眼的老伴

一会儿坐在石磙上长吁短叹

他的脸黑的像刚出窑的炭

手中那杆竹根挖的烟袋

腾起一阵阵惨白的烟

腊月30那天

天出奇的寒

北风时不时幽幽的呜咽

各家各户都在忙忙碌碌地

准备着年夜饭

突然  花狗冲着池塘

一声声撕心裂肺地狂喊

人们定睛一看

大毛伢正浮在水塘上

露出白白的肚皮

鼓胀鼓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