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谢了顶
边缘的头发还得了秋霜
胡子如闭了路的毛发，找到缺口
疯长

每月一次
花不低的费用，坐进上品发廊
焗油、修剪、造型
每天早晨
用牛角梳理顺不多的头发
用啫喱水定型
用剃须刀刮掉新长出的胡子
用洁面泥**毛孔深处堆积的油脂污垢

昨天，七月半
自驾一小时，回到老家祭祀
父母的坟头
秋草萧瑟。胡子拉茬。满脸污垢

面对荒芜，我无地自容
清明后近五个月的日子里，作为儿子
你没有回一趟老家
你没有进老屋住过一宿
你说你忙，忙得连休息时间都没有
你宁可在小长假里
驾着汽车，跑到别人的故乡，游山玩水
也不找点时间，回家一趟
你宁可在周末
玩棋牌，喝咖啡，陪朋友下馆子喝酒吹牛
也不找点空闲，到父母的坟上看看

花不了你多少钱
一个月抽上一天的时间，回趟老家
用老屋里的工具
去父母坟头，铲铲草，割割藤，洗洗墓碑
然后，陪父母坐坐，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