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冬天,更像冬天
在时间的节骨眼上,唯有
往后挪一挪,腾出位置
瞄准秋的胸口,射出最后一颗子弹
才能洞穿一个可知的环节
适时拾起在日子中丢失的每一个
情节。接着,把母亲缝制的棉衣
棉裤重新穿在身上。背起书包
扔下一路的风铃声,摇响整个冬天
扔在墙角下的镰刀,锄头
父亲蹲守的姿势。更像
一块破损的砖块——黑色的
旱烟的味觉。墙上脱落的泥块
在父亲的眼神中,仿佛可以种植蔬菜
或者插上一棵秧苗
北风吹
无非是心头上的风声
一点一点地累积。随后
又一点点地洞开
露出并不相同的形式
旧了的日子,都是北风
吹开的一道道裂缝。
风灌进草屋内,一无所有
仅掀开锅盖。冰冷的风声
叮当作响
落入我的脚趾间,砸疼每一次
叫喊。余下的风声
朝着父亲的脊背吹去
一场雪
有足够大的雪,才能
将时间一一堆砌起来
一间草屋,因为漏风
雪的秉性无法堵住已损的缺口
一扇开启的门,仅供父亲一个人
站在门外,看雪花蛰伏内心
的荒芜。像荒芜的另一个范畴
——粮食,与蔬菜
雪依然在落
我在雪中堆雪人。父亲已走出门外
镰刀,锄头已被父亲
丢弃在墙角下。沾雪的农具
无法构成父亲走向田间的画面
一顶棉帽
被寒风抽打的痕迹
落在了这顶棉帽上
翻过来,与翻过去的日子相吻合
与温度相吻合。村庄处在河边
的风口中,极易着凉
雪上加霜的由来,容易成为过去式
容易形成帽子的边缘——
黄色音调,擦着冻僵的泥土
擦着父亲的老年症
一顶棉帽的节奏,快与慢
风的声音,一直悬挂在内心的墙壁上
至今无法摘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