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她

深夜里的杀手

有不一样的名字: 

是月光 

冷漠地抛洒在长椅 

流尽了惨白的血，或爱情 

一种梦被点破 

另一种梦被想起 

月光凄美地爬过南墙 

留下一痕过错，痕迹拉长 

绕着窗户爬上青苔 

由她再打一个时间的死结 

那是她的名字 

是雨 

握不在手心，只润湿 

还不若咸湿的泪水 

盈满眼眶 

只是击打着，朝天的脸 

又顺着眼角、鼻翼、耳根 

冷冽的，沉沉地坠下 

乌蒙的云比夜色要黑 

雨滴从云刺穿夜色 

刺向大地，那诗人的心脏 

是城市 

街道上满是，震耳欲聋 

的安静，像厉鬼的尖哮 

怎么有一颗一颗的 

排列的红色眼睛？ 

那种种喧嚣起来的 

是一把一把利刃 

绝不是记忆 

记忆从眼下划到街道尽头 

冒出来了，那处一个 

杀手影像 

近了，近了 

诗人欣喜若狂，或疯狂 

要拉着她的手 

没有一点犹豫 

杀手极快地割破诗人的手腕 

任他挣扎在浓郁的夜雾 

那手腕生疼，紧紧握着不放 

他嘴里咆哮着: 

“放不下，放不下！” 

滴答、滴答 

月光流下了沉云，化成雨 

滴在城市、街道 

她的手法十分娴熟 

先是利落地切碎了 

诗人锈迹斑斑的记忆 

把时光榨出的心血装进沙漏 

那一双，曾惹人心醉的眼睛 

却不留一丝怜悯 

一眨眼，便又揉碎了 

注视着她的，诗人的瞳孔 

诗人的世界终于暗了 

也不能注视着那杀手的容颜 

他的心跳加速、减速 

…… 

诗人死于长椅上，杀手 

消失在时间里 

 2017年3月14日  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