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屋

借旧木窗门横缝里泻下的微光

可以看出，老屋里的黑

几乎吞没了小女孩

以及她背上的小弟弟

四只眼腈露出的光和灶膛余火

挣扎地亮着

还有锅台上的那只白瓷碗

泪水

小女孩眼眶的泪水

一漾一漾，像一汪蓝色大海

仍有几许亮光的眼珠

海平线上的黑太阳

什么时候变红，什么时候升起

消息

“爸爸，妈妈……”

“我考试得了100分”

爸妈打工在外，屋里没人答应

小男孩含泪把这一消息

写在作业簿上撕下的横格纸

折成纸飞机

呵了呵气，使劲让它飞出

闪电

那崎崎岖岖的山路

深深烙在云雾缭绕的群山之中

放学了，她背上书包

如同走在闪电上

忽隐忽现

画画

屋子里

陀螺，积木，玩具车，米老鼠

玩腻了一地

男孩拿起粗芯的铅笔在白墙上

给镜框里的爸爸妈妈

画上了西裤、裙子、手脚

也画下自己，手搀爸爸妈妈

门外的爷爷见了，双手抹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