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故乡

我就甩开膀子

把沉甸甸的故乡一头抱进了怀里

我亲了她头上雪白的云朵

我亲了她秀发茂密的山头

我亲了她流水潺潺的小溪

我亲了她层层向上的梯田

我的双手陷进了故乡瘦瘦的肌肤

手势陷进了几分

爱心陷进了几分

我的听觉陷进了她的哭声

我的哭声落在了一条

泪水的河里

母亲

跨过新大桥

摸了摸树龄已有几百年的古樟

我走进故乡，走进了

一座失去古祠、失去古屋的村庄

路比以前宽多了

房比过往高多了、宽多了

每一寸路都卧铺在老路的印迹里

闭上眼睛，描摹过去

回忆清晰地绘画出昨天的楞模样

还有老人、青年和小孩

村庄弯下腰

摸了摸我的头，拍了拍我的肩胛

睁大眼睛，我叫喊了一声

――母亲

老井

那老井，深深地陷进故乡的泥土

纵横逢源，肚量宽大

它从不吹嘘，也从不自夸

只要你弯下腰去

把绳索与水桶一点一点儿放下去

它就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我很感激它

每天都要靠近它

一桶一桶地提取它生命里的营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