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酒

历史注定要在这个春天里刷一次新

1300年了，无论是你撰写的诗歌
还是居住的草堂。抑或是行走的那些万里路
都在浣花溪流水的微风里
回到了大唐，回到了当初秋花里的月光

忧伤过后，你把所有的悲痛都忘记在一场春雨中
天亮了，细数庭院里一枚一枚安静的落花
芳香馥郁。一群群白鸥飞翔在南北春水之上
这里只有风清明朗，没有山破和国殇

有朋自远方而来。这是一个忧郁诗人唯一的幸福
把酒话桑，邀邻对饮
酒杯在欢语中迎来春天的夕阳
篱笆院爬满绿滕的清香
酒不醉，客不醉，诗人早已酩酊大醉

　　　　绝句

春天，在所有的植物都还没有开花的时候　　　　　　　　
你草堂书房外的柳树上，停落两只　　　　　　　　　　　　　
活泼顽皮的小黄鹂。清脆的歌喉　　　　　　　　　　　　　　　　
吵醒了，一树一树的新枝嫩芽

　　　　　　　　　　　　　　　　　　　
还有那一行白鹭，西岭的雪山
东吴的泊船。青天东风万里
一幅悠远而又淡墨的大唐山水画卷
你仅用四行二十八个汉字
题写绝句一首，千古传唱

那远在沙场丢盔弃甲，战马嘶嘶
“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①的哀伤
在这幅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的绝句里
无论怎么想，也想不出
忧国忧民的情怀，和夜夜叹息声

　　　　秋歌

作为一个爱国诗人，忧伤总是多过于欢乐
就像你在春天里写下的诗句——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②

这花的泪还没有流尽，鸟儿的心脏
早已停止了跳动
多少男儿别母弃妻，喋血疆场
化作千年的沉寂，守望大唐的孤烟

秋天还没有真正来临，诗人
就在一场风雨动摇中涕泪悲歌
茅草飞了，茅房破了，被褥湿了
你的眼泪，也穿了

依然是草堂，依然是浣花溪
依然的，已不再是
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③。

心系天下百姓疾苦，忧国忧民
杜甫啊，你在哆嗦声中仰天长叹
生不逢时，命运多舛
何时才能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④？

　　　复活

杜甫，这个春天
你注定要和许多诗人一起复活
带上温文尔雅忧国忧民的诗句
从大唐，穿越到现代

“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⑤
无论历史多么久远
能被后人传唱下来的，就永远不会
衰老和退色

1300年了，你一直活在后人的心中
这些千古绝唱脍炙人口的诗句
不仅仅是例证，更是中华名族
悠长、悠长的铭心记忆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⑥
杜甫，我要赶在你醒来的这个春天里
写完这一组诗歌。和你一起奔跑
在人间的太阳底下，饮酒

　　2012年4月8日星期日　广州白云
　　　　　 4月11日修改
注：
①杜甫《佳人》里面的诗句。
②杜甫《春望》里面的诗句。
③杜甫《客至》里面的诗句。
④杜甫《茅屋为秋风所破歌》
⑤杜甫《奉赠韦丞丈二十二韵》里面的诗句。
⑥毛泽东《满江红.和郭沫若同志》里面的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