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飞远了
月下的村头 
聚集着嬉闹的孩子 
哲学家般的安静 
双手托着腮帮 
听叔叔爷爷讲着故事 
《善报和恶报》《能媳妇》…… 
忽闪忽闪的星星在 
稚嫩的眼睛里一哄而散

 
那是打麦场 
是谁把圆月 
藏在麦垛的后面 
妈***呼喊也被抛弃 
捉迷藏捉疯狂了 
把夜给忘记了 

村边的小河 
一年四季流淌着清澈 
暑假里，沙石围堰 
鱼儿卖弄着比赛机灵 
脚丫子把裤管全溅湿了 
溅起的水花珍珠般闪亮 
和鱼儿一起被欢声笑语 
穿成一串串拎着 
妈妈喂养的鸭儿又是一顿饱餐

 
爷爷的头发胡须都白了 
那故事那麦场那小河 
还在爷爷的大脑里翠绿 
根是扎进细胞里吧 
不然不会 
繁茂成如今甜蜜的回忆

 
而今孙子在爷爷的 
臂弯里肩背上推车里 
长成了童年 

成箱成柜的故事堆着 
东周三国水浒红楼郑渊洁 
伊索格林安徒生奥特曼…… 
太多太多太长太长 
孙子幼弱的身子承重不了这童年 

孙子的书包里装满了 
分数名次名校和父母的希望 
鼓囊囊地勒进了 
孙子双肩的肉里 

作业本上爬满了孙子的厌恶 
天上的弯月和星星 
躲进爷爷的童年 
被爷爷消费完了

 
广场上的旱冰摇摇车…… 
常常被游乐园里的大型项目击败 
金钱 
喂着孙子不满的诱惑 

星期天盼回来了 
又来了父母的训斥和催促 
大本大本的习题 
吃掉了孙子一星期的企盼 
孙子的麻木和敷衍 
被习题喂大了喂饱了 
孙子的天真、烂漫和快乐 
被习题吃掉了吃光了 

暑假了 
孙子更加繁忙 
走学琴去儿子说 
孙子的琴声里无奈着特长的功利 
走学舞去儿媳说 
孙子的舞步里承重着竞争的折磨 
还有奥数外语快乐作文…… 
把孙子的双休日和假期筑成围城 

孙子的快乐偷偷地 
溜进网吧的游戏里 

爷爷老了爷爷的童年虽饿 
但却还绿着 
孙子童年着呢正童年着 
可他的童年却灰了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