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接过电话
里面传来高空气流的呼啸声
我猜测对方是一只徘徊在天空之外的孤鸟

酒店的开业庆典
鞭炮与礼花弹的光芒被白昼吞没
光芒溶解在光芒里，随即蒸发

当我拧开煤气灶开关
蓝色火苗像刀刃一样划破窗玻璃
一扇又一扇玻璃相继破裂
城市变成容易走出去的迷宫

河水漫过堤坝
缓缓地向地狱运送黑夜之鱼
我看见河岸上的野草因惊恐而略显苍白
水流的哗哗声
正诉说它们岌岌可危的命运

路过肯德基餐厅
我总感觉世界即将在油锅中爆炸
我仿佛看见老虎在桌椅间猎食
金钱豹匍匐在灯光交错的枝蔓上

“禁止戏水”的警示牌赫然矗立
每个夏天都有被水淹死的孩子
在我和魔鬼的水战中，我是胜利者
一直都有洪水
但我们始终搜寻不到它过后的痕迹

日出是一起大量活鱼被宰杀的事件
血光反射出虚假的黎明
人们醒来
他们看见的太阳只是一颗被血染红的鱼眼

深夜，万籁俱寂
我仿佛听见祖父在夜间拉锯伐木的声音
我的梦在更高的楼层显现
我听见逝去的祖母对我说：去把大海上空的星群打扫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