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冬日暖阳。午后十二点，我奢侈地想和阳光呆一会。

     有几个匆忙的身影，从我身边经过，

    “踏踏”“踏踏”的脚步声向三楼走去——

     他们轻声细语，怕打破楼层的安静。

     我听到诵读圣经声从门缝涌出，停留在《特朗斯特罗姆诗集》的扉页上，

     我惊诧地认为有人离开。我不认识他们，

     没有听到哭泣的声音，没有看到默哀的现场，

     隔着一剁墙的距离。我想象那些闪着泪光的眼睛，

     默默地守护着亲人的灵前。

     （二） 

     午后一点，我向往常一样，在厂门口停车锁好。

     惊讶地被眼前淡淡的哀伤收住脚步：一串诵经声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

     我的心在阳光下打了一个寒颤。心里打一个问号：谁离开了？

     看到那些信女们嘴里念念有词，忙着为亡者超渡魂灵。阿弥陀佛.......

     拖着很长很长——我听着心里好难受。     

     难道是阿婆?不会，前几天阿婆向我问过好。

     难道是阿公走了......

     看到他们表情凝重的样子,在阿婆家门口忙进忙出,

     层层叠叠的白色毛巾在太阳底下，发出白色的光芒——  

     我沉重的脚步从这个门穿过另外一个门。

     （三）

     突然我想起爷爷——

     爷爷走的时候，也是这个温暖的冬天。

     送别爷爷的那天，阳光洒落墓地，青山寄托哀伤。

     我跪在爷爷的坟墓前，心不知被谁封冻了，流不下一滴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