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谁记得一切,谁就感到沉重。
这句话适合男人和女人之间,也适合国家和国家之间。
2、不管在哪个国家,你只要是地球上的人,有一句话叫在劫难逃。
——《暗算》
【序曲】
——如果,爱是一场意外。
那么,谁会解释昨夜的花开?
我在来的路上看见
邪恶的雾染上花的芬芳。
铜锈,淡淡的绿,点缀一堵坍塌的墙。
我看不见时间的痕迹,如同
光携带影子私奔......
【第一章】
梦境
那是一场瓢泼的雨,
没有边界,一片迷茫。
雷电,撕裂厚厚的雾做的墙。
我伸手前去触摸,
不可言喻的痛楚,瞬间渗入颅骨。
——肉体仿佛一具蜡像,
带着心跳,肆意燃烧。
宛如巨兽,四足现出铁镣
匍匐,咆哮,吞吐火焰。
一双眼睛,在暗处冷冷地审视
刻满无情和背叛的夜。
“快醒来!”——
一个声音透过耳帘。
我睁开双眼,默默凝视窗前的微亮:
究竟,那一抹时白时黑的影,
是我的泪,还是月的殇?
废墟
“逃出去,不要回头!”——
我沁着泪,弱弱地呢喃。
老祖先留下的铜墙铁壁,被蛀成
凹凸不平的青砖。
一切存在过的繁华,仿佛
铺垫一场未知的恶梦。
大自然用落叶书写反攻的战书,
我看见一张张不屑的面孔,
埋葬最后的希望。
——墨色的烟雨笼罩都城:
女人们渐渐忧郁,不能孕育;
男人们染上愤怒,战火丛生。
这是一个没有活力的新时代,
一切的梦想将被研磨成粉末,用以
填充嗜血的枪膛。
不要再问爱是什么,风都被灌满厚重的铅。
如果你能从一具具躺下的身躯上碾过,
或许能从卑微的呻吟中
窥见答案。
小丑与辉煌
戴着面具,刻意涂鸦微笑。
你有堆满铜臭的白昼,
夜晚也枕着算盘睡觉。
——你说,自己是繁华的奠基者,
仿佛一位光耀千古的伟人。
餐桌上的葡萄酒,泛着血色的漪涟;
产自欧洲的上等皮带下,捆绑
镶满金子的肥肠。
昨夜,雨一直下,风不停刮。
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你热情激昂、满嘴道德的演讲:
一台被遗忘的收音机,开得响亮
蔓延破落的老巷,它的韵律美得就像——
眼睛在欣赏达芬奇的惊世大作,同时
耳边回响起昨日的忧伤。
我的眼睛昏花,把你看成
博物馆墙壁上的蒙娜丽莎。或许
你就是如此的滑稽,习惯把辉煌
满满地挂在墙上......
【第二章】
蝗虫的革命
一个漫长的梦,关于荒芜;
一个漫长的梦,一个农夫在求雨。
那将是一场绿色的盛宴,
如果你在大气层外观赏。
此起彼伏的绿色波浪,舞蹈一样,
点缀蓝色的星球。到底是
芭蕾舞、探戈,抑或是太空步?
梦是一个未知的概念,如同
双脚踏进明天,脑袋还卡在昨天。
而今天就被掐在喉管里,死死挣扎。
我抬头仰望,黑压压的一片——
这不是梦,
而是被雨打湿的现实。
我看见无数双绝望的眼睛,
深渊一般的恐惧,透着微凉。
填满丰收的梦想,在绿色浪涛上搁浅。
留下的只有
干瘪嶙峋的土地,和一汪幽幽的泪泉。
白描
我把色彩都赠给了彩虹,
关于你的印象,只有
用铅笔轻轻描刻:
飘逸的发丝染上
毕加索式的蜡香;
忧郁的眼神泛着
梵高式的幻想;
一身沾着雪色羽毛的长裙
镶满哥特式的猫眼。
你不是我的爱人,也不是
可以如影随形的玩伴。
但我可以读懂你压抑的泪,
总会自然而然地
为你描一道浅浅的
墨色泪痕......
【第三章】
呐喊
失去忠诚,试问
我应向谁倾诉?
失去信念,试问
谁是我生活和思考之间的桥梁?
忘记冬天的严寒,
请侧耳倾听:
雨的舞台在搭建,
风的歌声在蔓延......
Ⅱ
我自认是位细心的听众,
任凭雨点亲吻肌肤,
和汗液揉在一起。
——或许,能更进一步,
把灵感的火苗悄悄藏进
云中的胚胎。
你曾说,讨厌人间的嘈杂:
永不将歇的机械摩擦,就像
来自地狱的索命呼唤。
本想滴一夜的泪,洗刷
无边的污浊。
是谁这般顽劣,泼洒煤油?
而我连着你的灵感,降生在
黑色的窗帘下,点燃
魔鬼一样的烈焰。
Ⅲ
雨,停了。
它是被烤干的。
关于乌托邦的梦,
连着刻满祷告文的经书,一同被
葬在无底的火海。
你我之间隔着一堵墙,恰似
男人和女人之间那份关于超越情感的理解。
肉体的欢愉,心底的遐想,沉淀:
待火势消去,它便是薄薄的灰。
你我之间的结晶,就是
那只衔着炭枝的乌鸦,
扑打双翅,尽情翱翔......
【尾声】
——最廉价的安宁,是爱。
我把这个乌托邦的构想,藏进
仅存的一张羊皮纸上:
一场蔓延千年的雨,黑色的雨,
降下帷幕。
谢幕的不是人类,而是
满怀忏悔的鬼魂。
冷炙残羹不过是些被烤焦的愿望,
一幢幢倒塌的工业殿堂,堆砌
新生的沃土;
一棵棵拔地而起的树苗,撑起
希望的摇篮。
我参与轮回,拉开雾中的纱窗。
你会看见,彩色的雨涂满镜子一样的
蓝天......
【后记】
——正因为我们是人类,
才深切知晓:什么是在劫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