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花的老头

洗过的云彩，怒放在花鸟市场

一阵铁锄的鸣响，从沾满泥土的老头身上

溅得好远，而后穿过春天的首页

补缀着泛白的外套

那块黑泥伴着雀跃，走进城市的心脏

花蕊适时舔舐枯干的皱纹

放低姿势来迎接过往的笑脸

隔壁的犬吠撕破鸟鸣，惊得远山

在云雾里东躲西藏

卖花的老头圈了双手，把自己固定在

盘算着紧凑日子的石板上

又起风了

我翻看天气的脸色，仔细推敲

一篮雨水，不知够不够洗掉满襟的泥土和汗味？

    车位

你总是怪我，不肯将你接纳

可是你怎么知道，我的苦衷

我常设一宴希望供养路人

在人生的晴雨表上，巧化漂泊于安顿

我还牵引你的祈盼，斩断贫穷的野茎

让你不再流连荒外，好与我共度

一世繁荣

可是，你除了想在我温暖的胸膛停靠

云淡风轻只是你虚假的诺言

我满盛清澈的眼里

太阳、星星和月亮都已失去光彩

傍晚出现你蹩脚的诗行

大道在光影交错中陶醉，佯装宰相的肚量

那块格式化的空地，再不能消停

在雨水中侵泡出大块的色斑

发霉的臃肿，逐渐挪不动身

我需要一场仪式来祭奠已逝的青春

正如你需要一个媒人来续聘未来

    夜幕下的歌声

脱下害羞的外衣，歌声划破黑夜

霓虹灯下的光怪陆离，泛着啤酒红酒的泡沫

在一江春水中吼出滚烫的热情

老人已失聪，听不见满纸的花边新闻

虽然老树的春音昨晚才潜进梦里

蝴蝶的翅膀清晨扑闪着光晕

一个个活色生香的故事穿上春装

江南江北，扑棱棱的飞

一把弯曲的铜刀挂在屋脊的头上

我在寒酸的街边踱步

这时西边禅唱的月华，亦步亦趋

紧跟在猎人的身后

头上，一颗流星吐出最后的灿烂

归于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