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们作愉快状
我要扑灭的光彩,正在山崖上,
我的兄弟在弱水边弹唱,我的姐妹在华盖的绿荫下张望......
深渊里走不出一个献礼之人。幸福这个词的眼脸发黑,
窗框已经卸下,天空那么蔚蓝,
我是说,我们依旧看不到自己。
“他们从土里拔出十字架......在马背上竖起
一根巨大的马蹄铁,已经在他的伤口里浸泡过。”
珍重吧,夜已降临。
月光,投向我。那些贬义的词便得以赦免,
用修饰好的泪水,加入一场又一场的狂欢,
顶着巨大的帽子,我们作愉快状。
2. 一折戏
或只是个庞大的过程,没有火山,
没有彩色太阳。结局被分解到星斗之间。
仿若一折戏,捻着黄昏而来,
云袖剥离了秦时明月。这夜的黑,
逼近我潮湿的眼眶,靠旗飞展,
边舞边退,终究隐入帷幕。
一壶烈酒后的踉跄,远比一炷焚香来得抑扬。
我该怎样装饰自己,白发苍苍,
似乎听到风的低促呻吟,而青灯一盏赐我安定的目光 。
3.我有罪
流萤开始细数我的罪状,
它们说,幸福腰缠万贯,
却从不接受贫穷、痛苦、孤独、屈辱甚至疾病。
我有罪。
枯叶覆盖了我的同情心与虔诚,
铜臭贯穿了我的骨头血肉任督二脉,
我的脚边跪匐排列着远古贵族的墓碑,
桃花杨柳的渡口至今留着我深不可测的脚印。
我有罪,
欲望让我一病不起。
4.孤独
一个人的行走是幸福或者孤独,都无关紧要。
我独独喜欢在冬日的早晨回忆那些难以忘却,
低头徘徊或匍匐前行,
只是想体会一些挺拔的辛酸。
那些蛛丝马迹动情时的泪水与枯竭后的焦黄,
经咀嚼后充满暗香。
所以,当重新抬头时,
定要把坚毅显在脸上。
鬓发渐白但春意将浓,
这与孤独无关。
5.火的深处
踩着高跷,良心走过繁华大街。
面具下是蝙蝠的脸,似鱼的挣扎。
大红花轿仰起脸,与月光升平的影子,
沿着墙角互倚重叠。冷风吹来,
一团磷火点燃花轿的骨。像蛇眼幽冷,
甩起泥浆质的尾巴,踏上白天歌舞遗留的脚印,
奇怪地迂回。
甲骨上的文字骤然起火。翻越高山,
它们像蚂蚁迷路的摸样。去抵达冰川世纪,
它们的奔跑声五音不全。离弃吧,
几千年传承的肉身,悔改,
并歌出毒蛇的赞誉。这不是羞耻的事。
此刻,身无分文的我们,
毛骨和皮肉的确毫无意义,辩解与悼念更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