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爷爷奶奶的大烟袋锅子里
明灭着祖辈杂乱无章的印迹
寒来暑往里无怨无悔地执着
靠得就是对泥土的热爱
离天很近伸手就可触摸云朵
日头和月亮追赶着我们的心
沾满泥土味的大脚丫子
就是感知热土的最好航标
老羊倌坐在窗下晒太阳
昏花的老眼再也跟不上淘气的头羊
拴着红樱的鞭子挂在墙上
系结在茅屋草舍的炊烟里
屋檐下挂满镰刀和锄头
还有一串串红的辣椒黄的苞米绿的豆角干
晾晒着青涩和质朴的风景
还有冬日里火炕上弥漫的酒香
烟火不息的村子如一叶小舟
穿行在苞米地高粱地大豆地小麦地......
每一块田间地头上
都有小伙和村姑讲不完的花事
庄稼人就是土地的守护神
即使茧子磨得再厚
即使把身体化作一粒种子
灵魂也不会在遗憾里痛哭
拔节的苞米地
刨坑点种每一个细节
种下的不只是种子
还有 一个个金黄的期待
一垄垄青葱的身姿飞扬在太阳底下
在风中拔节
在蓝天白云间摇曳
青春年少就长出胡须
飞扬在喧嚣的旷野
天地无语苞米地在平原的大地铺展
四周都在喧腾着一样的舞蹈
清瘦的腰身逐渐丰满
在蝈蝈和鸟的歌声里呢喃着乳白
风栖息在田野上
聆听着每一个律动的喘息
露珠不是泪水洗不去叶子的枯黄
一株接一株地闪烁着生命的光芒
苞米和农人在叶子的缝隙中
长成了一样的肤色
黄橙橙地铺满凝重
收获的是粮食和饱满的诗句
只有风儿四处讲述着那些
发生在苞米地里的故事
每一回站在风中的苞米地里
心中不知是感慨还是释怀
村庄的故事
篱笆墙围着的院子里
鸡鸭鹅自由地漫步和歌唱
茅屋草舍的土炕上
睡着一群光腚娃娃儿
这里没有灯红酒绿的沉醉
没有不熄的车流如龙
在静谧中健壮的庄稼汉
唯一能做的就是耕耘在高山幽谷
生一群活蹦乱跳的娃儿
去播种和采摘去捕鱼和狩猎
有了娃儿们的嬉戏和歌唱
村庄才不会枯燥和死寂
沾满泥土的脚板送走一个又一个平淡的日子
祈盼着五谷丰登
锄头和镰刀就是村庄的命运
种在地下收在上天
走过马粪味道的村路
到处都能充溢着粮食的清香
看见炊烟萦绕的云霭
才不会迷失自己的风向
庄稼汉站在阳光下
把场院碾压得溜平
还有很多庄稼等待着收割
村庄等待着一场粮垛上的舞蹈
草甸子
每一个初春这里都最早吐绿
在野火烧黑的残缺里
牛羊啃噬着枯萎
草野很辽阔随着季节变幻着装扮
小河清清像一条如玉的项链
滋养着花草和游走的生命
小草也是有语言的
也许只有羊群才会读懂
流着泪咀嚼着豪放的牧歌
坐在草地上阳光就在心里
漂移的羊群就像天上的云朵
哪怕没有风吹也不会停下觅食的脚步
妈妈心里的城
妈妈心里的城在村庄
孩子们都是她亲手种植的庄稼
一棵棵一行行一垄垄一片片
都像整齐的街灯亮在她的心里
顶着烈日披着星光
汗水化作露珠喂养着嫩芽
磨厚的老茧解读着那份辛勤
锄头铲亮了淳厚的呵护
一茬接一茬地发芽吐绿
皱纹和白发灌溉着蓬勃的质朴
要对得起老祖宗雷打不动的精神
死去都把自己种在泥土里的深沉
天当场院地作诗行
马牛羊就是疾驰的车辆
那闪烁的星星就像妈妈慈祥的目光
引领着前进的方向再远都不会迷茫
日子重叠成厚厚的记忆
在季风的吹拂下雪白了青丝
弯曲成垂柳的腰身
守望在儿女们归来的路口
在这座村庄的城里
妈妈是最懂庄稼的农人
也是最明白孩子的师长
留下脚步把辛劳丈量
留下目光向远方张望
不知疲倦的妈妈
种植的庄稼籽粒饱满而成熟
压弯了谁的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