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园喧闹的一角,我看到一个老人
像衔住半斤酒量的老鬼,跌跌撞撞地倒在
生与死的缝隙,胃里也曾
如翻云覆雨般动荡,吐出来的酸水
几乎使醍醐灌顶全军覆没
他独自坐着,用两手托着
低垂的头颅,还有可悲的陈腐
也许他知道自己老了,老得很了
昨天好像还感到跟年轻人似的,今天
这错觉,却来的这么突然
他回想起这一生碌碌无为,被他
不小心牺牲了的每一次机会,他想到
幼时荒唐地骗取天空掉下的靛蓝,他想到
曾经生死相依的知己,一笔一笔
慢慢从白纸归于白纸
但是太多的思考和回忆,躲在
某个旮旯喘息,灵魂太瘦
装不下那么多念念不忘的,庞杂
即便老人睡着了,他的头,用手托着
这一生也是这么短、这么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