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田埂上来来回回
父亲的轱辘,咕噜
轱辘响的,是收麦子的推车;咕噜响的,是他的老旱烟
我睡在他的肩头,
闻着,听着;睡着了,又醒来
睡着的时候,我梦见,
泉水里的胖月亮,和瘦成小蝴蝶的豌豆花
醒来的时候,我蹬蹬腿,揪揪他的头发
忽然就长大了
我诧异这瞬间的转换,疾速扫描
轱辘,咕噜的频率
得到一个结果:他把坟头上的蒿草嫁给了夕阳
说:别阴荒了坡边的新玉米
我又睡着了,在父亲的肩头
轱辘,咕噜
这时候,我是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