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你放牧的歌声

簇拥身旁的每块石头

都企图登台卖唱

摇臂呐喊的松树都上岁数了

佝偻着腰肢吩咐，把鼓掌的任务

交给殷勤随行的山羊

太阳将座位从东边挪到西岸

听了多年，仍没个够

火把节临时扎起了炽热舞台

你胆怯从毕摩手中接过

点燃的蒿草，于是

八月开口高唱

人生中最亮丽的音符

然后，再年复一年苦待

突然有一天，来人说

你可以独自挣脱大山的怀抱

但你担忧，山外有抵角的牯牛吗

那里的河能吹响口弦吗

那里的窗下躲藏偷情的月光吗

半天之后，下到了最近的乡镇

一天之后，走到了心动的县城

三天之后，坐到了苦念的省城

五天之后，飞到梦萦的北京

而你惶恐，外部世界陌生的眼神

可容纳得下大山的精灵？

匆匆，你献完了自己的歌

转身离去，含在唇间的木叶

依然潜入我们的脑海掀风作浪

只是，大凉山是否还认可你

被城市云彩洗涤后未被名利污染的背影

并得以邀请原生态的小路

一遍遍，焦急呼唤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