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时穿了长衫,拖曳出随地攀爬的夕阳
笛子或折扇,放下身段,晕红了炉火
黛瓦已碎,干涸了流水双瞳
把头插进木桶里,痛快的汲饮,再甩一甩
和悠闲的马一样,湿了逆风奔跑的毛发
太阳,古旧成藤条编穿的甲骨
悬挂在夜里,烧灼到失忆
谁把我托起,躺在巨擎横连的榕树上
我是九曲的枝杈,垂下了青苔和接地的心脉
星星点亮了我的目光,而脚下
风雨和黑暗却漂渡于撞响钟声的流庙
携一枚红色的果子,引诱妖娆的蛇
缠绕,把圆满的支撑,挤成瘦弱的钩月
呆立,在幻化前,我不想被别人看见
夜,给了我历史,又将我抛弃,难道
我只有在书本里看到我的脚,才能踏起一阵黄烟?
古漠,层楼,斜插着皮袍的烈女
用满坛的酒,去唤醒
黑牛背上的游僧,告诉他
山中可以踏青,沉默的石头,刻满经文
封锁了所有尘世的消息
又一次醒来,脸朝沙滩的水洼,均匀的呼吸
不需要言语的嘴唇,粘满了砂粒
载满青瓷的船驶来,无人,高挂着风弦
洁净的舱台,盛开的山茶花
我坐在人群里,听琴,煮水
为一朵云,静候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