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酷暑,第一次参加女儿组织的家庭旅游:目的地——桂林、阳朔。我异常珍惜这次不寻常的家庭活动。
骑车游“十里画廊”
一到桂林,便直奔阳朔。一打听,因为一连下了五天雨,漓江封江,遇龙河封河。“印象刘三姐”停演。这简直是“当头棒喝”。幸亏女儿准备了好几套方案。当即决定,等太阳稍稍偏西我们便骑车游“十里画廊”。
出了城,往南走。一路上饱览奇峰美景,田园秀色。因其沿途美景如诗如画,所以被称为阳朔“十里画廊”。据说这条路是为当年美国总统卡特来阳朔修的。沿途设有观景台、休息亭,供游人自由观赏沿途景色。这里有奇特的岩溶喀斯特地貌、含诗孕画的山水、凤尾竹、村寨、稻田、水车,清新爽人的空气,无不标示着这里人与自然的完美和谐,骑车游览更似在欣赏一幅水墨山水长卷,不知不觉中,人其实早已走进了画中。
古榕美景位于阳朔县城南7.5公里。相传此树植于晋代,距今已有1500多年。它的树围竟有七米多,高达十七米,树冠呈圆形,远望似一把绿伞,枝繁叶茂,浓荫蔽天。虽然树干老态龙钟,盘根错节,但仍然生机勃勃。电影《刘三姐》很多镜头在此拍摄,影片中刘三姐就是在这棵树下向阿牛哥吐露心声,抛出传情绣球的。隔河相望是刘三姐对歌台。可笑的是当年哪儿有这水泥平台哟。更有可笑的是,一路上竟有人要带我参观刘三姐的故居呢。
再往南骑,便是月亮山了。山顶石壁如屏,当中一洞穿透,宛如明月高挂碧空,故名月亮山。据说沿不同的赏月路线,步移景换,月随人变,可观赏到月亮“由圆变缺,由缺变圆”的盈缺变化。据说尼克松夫妇登上月亮山,赞叹“上帝给阳朔太多了”。又为月亮山添上完美一笔。
返回的路上,夕阳西下,映照着公路两旁的山水,山岗罩上了金色的外壳,山坳中,霞光穿过,把路边的田野映成金色的舞台……。傍晚时分,我们来到了漓江边的一座大桥上。此情此景实在太美了,便情不自禁地下了车。桥边的栏杆前早就支起了一排三脚架,这是摄影爱好者苦苦等来的最佳时光:天幕呈暗暗的蓝色,太阳已经躲到了黑魆魆的大山的背后,把山脊上的那片片云彩,染得绚丽灿烂,接近山脊的云是一片耀眼的金光,用“落日熔金”来形容,真是再确切不过了。稍远些的云则呈鲜艳的红色,再远一些,红色渐渐地黯淡下去。这时的水面更美:水的中央是霞光闪烁着云的倒影,脑海中立刻跳出范仲淹的“浮光跃金”,没有比这更好的词了。这是动态的、暖色调的;水面的两侧是青山绿树的倒影,这是静态的、冷色调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都在不知不觉中黯淡下去。远远望去,摄影机前的人成就了天幕上最美的剪影。
在依依不舍中,我们告别了如诗如画的阳朔十里画廊。结束了第一天的骑车游。
骑车游遇龙河下游码头
第二天,依然是风和日丽。心想今天该漂漓江了吧,可打电话一问,依然封河。当即决定:上午骑车去遇龙河乡村游,下午游兴坪古镇。
通往遇龙河下游码头是一条崭新的柏油马路。出了阳朔往西北走,路程约八公里。骑车路上,感觉仍似在画中游,沿途风景虽也可圈可点,但经历了昨天的惊喜,倒也不觉得意外了。遇龙河是阳朔仅次于漓江的第二大河流。素有“小漓江”之称。近年来兴起的徒步旅游,使“养在深闺人未识”的遇龙河终于掀起了她的“红盖头”。大老远那轰鸣的水声就充斥耳畔了。我迫不及待地走近她,真是迷人啊!头上是湛蓝蓝的天,飘着洁白的云;脚下是绿莹莹的水,码头边泊着五彩缤纷的竹筏。两岸是青翠欲滴的山,水边是一丛丛风姿绰约的凤尾竹,像淳朴敦厚的壮家姑娘。我终于寻找到一个最佳的观景处——一座近千米木桥中央。原来,两边的水呈明显的落差,这才形成巨大的声响。一边是水平如镜,一边是猛浪若奔。高低交汇处的景象更是叫人摄魂夺魄:远远看去水流像一条舞动着的银龙,走近了它,却只能看到飞溅的白沫,听到震耳欲聋的声响。
今天游遇龙河只算是预演,好戏还没开场呢。抱着这样的心态,我们折返回阳朔,匆匆吃完午饭,睡了个午觉,便坐车兴致勃勃地奔兴坪古镇去了。
兴坪古镇
兴坪是漓江沿岸最美丽的古镇。位于阳朔县东北部,距县城25公里。1999年版贰拾元人民币背景图案就是在兴坪。漫步兴坪古镇那条长1公里多的石板街,沿街粉墙乌瓦石板小巷着实古朴,正午时分,人烟罕见。是处可见断壁残垣,斑驳的墙面。我眼前仿佛是一位饱经沧桑的老人躺在病榻上,在絮絮叨叨向我讲述着他的从前。那翕动的嘴唇和那飘动的须髯让我对老人肃然起敬。古往今来,兴坪秀丽的山山水水,引得无数骚人墨客为之陶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叶剑英元帅就写过:
“春风漓水客舟轻,
夹岸奇峰列送迎。
马跃华山人睇镜,
果然佳胜在兴坪。”的不朽诗篇。
走出古镇,沿着河岸一直向前,河面越来越宽,景色也越来越美。在河岸的拐弯处,我们见到了那二十元人民币上的真山真水。
漓江漂流
到阳朔已是第三天了。一大清早,旅店老板就兴冲冲地跑来告知:“漓江、遇龙河的漂流解禁了,今晚可以看到《印象刘三姐》的演出了。你们真算幸运的。上个礼拜,有个客人,在我这儿,一连住了五天,什么也没赶上,只好带着遗憾离开了。你们真是有福啊!”
八点钟,一辆早联系好的中巴车准时把我们带到了杨堤。漓江的精华就在杨堤至兴坪之间。这一段江面曲折蜿蜒,碧水萦回,景点密布,奇峰倒影,竹木葱郁。是最能领略“江作青罗带,山如碧玉簪”的妙处了。选择乘竹筏游江可以与漓江亲密接触,货真价实的亲山近水,与大自然融为一体;还可以淋漓尽致地欣赏沿江的每一处美景。
杨堤得名是因村后有一山,它的两个山峰像一对倒挂的羊蹄,故用作村名,后改作“杨堤”。终于坐在竹筏上了。荡漾在举世闻名的漓江之上。我心中油然升起一种神圣的感觉:像信徒朝圣那样。暗暗唤道:“漓江——我来了——”!杨堤两岸翠竹成林,连成十里的绿色翠屏,摇曳在青山、秀水、飞瀑、浅滩之间,给人以清幽、宁静、详和、致远之感。竹筏都是带马达的,大部分的时间内,船家都不用马达,而是“从流飘荡,任意东西”。这样不仅没了噪音,还可以恰到好处地介绍景点,让你尽情欣赏漓江的美景、享受那份难得的惬意。遇到风景秀丽处还可以随时停下竹筏,上岸拍照玩耍。
青葱的山、翠绿的竹、缥碧的水、荡漾的筏,美得让人无法形容。两岸婆娑的凤尾竹向后慢慢倒去,清澈见底的水草从竹筏边悄悄滑过。远处隐隐约约有着一抹抹淡淡的黛色的山,近处偶尔也会遇见几只悠闲的大水牛,还有站立船头正准备着捕鱼的鸬鹚。毫无雕琢的生活像一杯馥郁醇厚的酒,让人心醉……;就连周围的空气似乎也是甜甜的,让人有点迷乱……。在这自然辽阔的天地间,把脚伸进清凉爽滑的江水中,顿时神清气爽。眼前是漓江两岸秀丽的风光,耳畔不时传来船家不紧不慢的讲解。青峰倒影,蓝天碧水。真正的亲身体验了一回人在画中游的感觉。这时才真正体味到“愿做桂林人,不愿做神仙”这话的真谛了。
如今再让我具体描述船家讲的那些沿江景点,似乎一下子全无印象,脑海里虽不是一片空白,却怎么也对不上号。只记住了那两只倒挂羊蹄似的山,和那二十元人民币的背景图案。因为前者是起点,第一次躺在漓江的怀里,印象特别深刻;而后者则是终点,且已是第二次游览。倒是这位小船家,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说他小,他说他不小,二十八了。可还没有娶媳妇,所以他要多挣些钱。自然而然就说到钱上去了。他说,我们包他的船,花了三百六,而他却只能拿30%,国家要拿大头,不然,就不让你运营。我说,这筏子不是你自己的吗?一切费用不都是你自己的吗?,他说,这漓江是国家的。谈话显得很沉闷,过了一会儿,他开始自言自语起来:一年中,要总能这样就好了。漓江漂流一年最多只能做半年,过了十月就没有游客了。现在虽说是旅游旺季,可要是连着下几天雨,生意就做不成了。我问他,在不做生意的半年里,你都做些什么呢?他说,打渔。小的自己吃,要是有大的,就卖给饭店。他很健谈,毕竟是个年轻人,好学,懂得也多。他告诉我,两旁的山那么陡峭,可他小时候,却常常上山去打柴。山里有野兽,现在已经很少了……。江边的凤尾竹,那笋好吃极了,你们现在来得不是时候,他说话时,明显带着一些惋惜。这凤尾竹可有意思了,为什么它总是一丛丛的呢?原来你今年砍了它一棵,到明年它就长出几棵,如果你不砍它,它一棵还是一棵。不断地砍,时间一长,就长成一丛丛的了。除了告诉我们这些,他还主动找话题跟我女儿唠,什么淘宝网啦、网络游戏啦;什么UFO、外星人啦。年轻人在一起,总有些共同的话题。
下午三点,筏子到了兴坪。
登老寨山
老寨山矗立在漓江边上,有盘山石径通往山顶。通往山顶的路有1000多级台阶,几乎全是用不规则的青石块辅成。山虽不高,爬起来却并不容易:山路窄小、而且陡,前几天又刚下过雨,又有些滑。我们在这山间小路上艰难地行进着,也不知道走了多远,抬头猛见一道狭窄石门,仅容一人过。过了石门,山路越发陡峭,一面是山壁,另一面悬空,险要处仅有摇摇晃晃的木杆扶手,或事用铁丝绑上一根锈铁管作扶手。越往上走,感觉到脚下的路越来越艰难,两条腿也越来越沉重,总是在打算放弃的时候,会恰如其分的出现指示牌,鼓励人们前进。在快接近山顶时,山路断了,山体几乎垂直,一架铁梯直立于眼前。沿着铁梯再往上不多远,就到达山顶了。
山顶上建有两座亭,一座叫“和平亭”,一座叫“友好亭”。站在老寨山顶上极目远眺,远处的山一座挨着一座,山峦叠嶂,在夕阳的辉映下一片微红,微红中透出点点绿意,似诗、似画。这就是徐悲鸿先生为之折服的“兴坪夕照”。
俯瞰兴坪,佳境尽收眼底。漓江在山脚下转了一个90度的大弯,像一条青罗带萦饶着古镇向南流去。镇上的灰瓦粉墙、屋宇楼台、石板小巷在落日的辉映下依稀可见;镇子周边的田园村舍,错落有致。转身向后望,左边是螺蛳山,犹如浴水而出的大青螺矗立于漓江边;右边是朝板山,如春笋出土拔地直立,朝板山后面是“鲤鱼跃龙门”的鲤鱼山,仿佛那条鲤鱼正跃向人间一样,对岸是几经沧海形成的“大河背”,——数千亩冲积小平原。小平原上袅袅炊烟,乡间小道,四通八达。
顾不上腰酸腿痛,赶紧举起相机,按下快门,美中不足是落日还没落到最佳处,更缺少晚霞。
《印象刘三姐》
为了赶回阳朔看《印象刘三姐》,虽然退不到在兴坪已交的房款,还是选择了赶回阳朔看《印象刘三姐》,因为几乎所有对阳朔的介绍中都力赞这部张艺谋导演的大型实景演出。
实景演出真是沾了实景的光,桂林山水本就那么美,再加上张艺谋最擅长使用的色彩,配合上一流的灯光、音响技术,使得欣赏这场水中实景演出成为一次难得的唯美的视听艺术享受。虽然演员几乎都是清一色的当地村民。置身其间,还是很震撼。
遇龙河漂流
到阳朔,游不成漓江,是一种遗憾;游不成遇龙河,更是遗憾。传说很久以前,东海有条龙,巡游至此,见这如此胜境,觉得东海黯然失色,便潜藏下来不走了,这条龙晚上浮出水面贪婪地观赏美好的风光,后来忍不住白天也偷着出来,河边许多村民都曾见过,于是人们在河上建了座石拱桥,名日“遇龙桥”。因为遇龙桥的缘故,人们干脆把这条河就叫做遇龙河了。以前这条河的功用只是引水灌田,并不通航。如今已成了到阳朔旅游的又一佳境了。
遇龙河是一条美丽的河流,若把漓江比成风情万种的大家闺秀,那遇龙河自然就是百媚千娇的小家碧玉了。上游:两岸青山连绵,群峰耸叠、造型各异,百态千姿;一路翠竹夹道,绿树丛生,芳草萋萋;而下游更是气势磅礴,有如万马奔腾,蔚为壮观。前文已有记述。
在遇龙河上漂流,实在是件惬意的事。青山脚下,村落点点,炊烟袅袅;遇水之滨,村妇呼朋引伴,浣衣喧闹,渔翁轻荡竹筏,撒网捕鱼,鸭儿成群结队,水牛栖息于其间,眼前的一切无不焕发出浓郁的乡土气息。置身其间,顿觉心旷神怡,超然物外。遇龙河是条绿色的河,漂流其上,这景致,这感觉,仿佛在读绿色的诗、仿佛在做绿色的梦。
在漂流时我偶尔见到一条红色的蛇在河中游,船家兴奋地告诉我:“这就是龙,我们成年累月生活在这里都很难遇到,你有福啊!”
面对船家的恭维,我无话可说。倒不是故意显得清高,而是我看到在我身旁的那条筏子上,撑船的竟是个未满十六岁的孩子,而筏子上却坐着九个人。由于环保的关系,在这条河上漂流是禁止用机动的,筏子都是靠船家用竹篙一篙一篙撑着前行,而且有一段河道是逆流航行,其艰难可想而知。遇龙河漂流这一水段有九处巨大的落差,在当今,人与人之间又有多大的落差呢?我不敢去想。遇龙河,这条流着一江风情,一江灵气的河,除了祝愿,我还能说些么呢?
在阳朔还游了著名的西街,品尝了当地特色:米粉和啤酒鱼。告别了阳朔,又回到了桂林,游了一些景点,心中却只装着阳朔。用什么来给这篇文章作结呢?脑海中立马蹦出了贺敬之《桂林山水歌》:还有比这更好的么?
云中的神啊,雾中的仙,
神姿仙态桂林的山!
情一样深啊,梦一样美,
如情似梦漓江的水!
水几重啊,山几重?
水绕山环桂林城……
是山城啊,是水城?
都在青山绿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