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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瞬间可以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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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白李 发表时间:2014-08-30 11:22:52 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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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者按:这是五年前的一次知青聚会,但在作者心中却定格此景,记忆犹新,今天读来,依然可以感觉到作者在字里行间所洋溢着的浓浓的知青感情。在最冷的日子里,却演绎着最热烈的情景。这是最真实情景,也是最朴实、最感人的情景。因为这些年过花甲的老人,他们都是当年一起奔赴北大荒,一起爬冰卧雪经受历练的上海知青。虽然写的只是过程,然而,笔触却深入人心,读完全文,依然被那样的情景所感动。

        这是2009年12月19日,这是山河农场六分场知青为庆祝下乡四十周年举办聚会的日子。为办好这个聚会,组委会经过一个多月的运作,这一天终于到来了。这一天对于所有翘首企盼的六分场知青无疑是个好日子。

        这也是上海入冬以来最冷的日子,气象预报气温在-2度~3度。鲁迅公园内,残存的枯叶在枝头瑟瑟发抖,可是离别三十年的知青,想到马上就要重聚首,心里就像揣着火。定于下午两点的聚会,十二点刚过,参加聚会的人就开始在鲁迅纪念馆门口陆陆续续地集聚起来了。我发现,来参加今天聚会的人中,很多人是精心“包装”过的,大家都想把自己尽可能完美的形象存储在人们的记忆中。那些一眼就能认出对方的人在热烈相拥。那些握着手却叫不上名的,模糊的记忆在仔细观察和搜索中,昔日的音容笑貌伴着尘封已久的往事一点点开始复苏,终于清晰起来了。于是开怀大笑,再次热烈相拥。眼前满是重逢的画面,耳畔重叠着一声声亲切的问候。

        “我寻侬寻了三十年了,一点消息也没有,你身体好伐?生活得怎么样?孩子还好吗?……”

        “我就是为了搭倷几个朋友见见面,特地赶来的,快把你的电话,地址告诉我……。”

        “侬还是农场时的老样子,一点没变……。”

        “老了,老了……哪能会不变呢,岁月不饶人啊……!”

        唏嘘不已,感叹不已,关爱不已,回顾不已。摄影爱好者端起了“长枪短炮”穿梭在这亲切的暖流中,不失时机地捕捉着这感人的一幕幕:当年六分场的学生沈丽娟四处寻找着当年的辅导员老师,忙不迭地把他们一个个拽到身边合影留念;两个同名同姓的沈重光在倾心交谈着;那些阔别三十年的老友,今日的重逢带给他们多大的惊喜啊,为了留下这盼望已久的瞬间,于是,摄影机前人们在不断变化着不同的人员组合……。拍摄合影本不是件易事,没想到人人那样自觉,配合异常默契,没花太大功夫就搞定了。我想,这也多少能从一个侧面反映出我们这代人的素质吧。

        接下来的活动就是聚餐了,大家边走边唠来到了坐落在不远处的“XX酒家”,五楼的餐厅门口用彩色气球扎起的拱门,穿过拱门,迎面是大红横幅标语,左侧是舞台,台上悬挂着会标;荧屏上,投影仪正投映着山河农场的视频,一望无垠的原野,庄稼,拖拉机……。我想,组织者意在营造氛围,以唤起人们对三十年前知青生活的回忆。台下是整齐摆放的几十张铺着粉红台布的圆桌,每张桌上都有编号,这让与会者很方便就能对号入座,所有这一切,无不体现出这次聚会的组织者的精心安排,我从内心感谢他们为这次聚会的付出。

        “战友会战友,就是喝大酒。”——这是我从东北学来的。“知青会知青,越唠越年青。”——这是我的独创。 你想,三十年后的重逢,胸中积存着多少想说而没说的话,此刻,大家穿梭在三十年前的岁月中,能不年轻吗?憋了三十年的话像火山喷发,跟你唠,跟他唠,没完没了。酒菜上桌了,有谁去关注菜的品名和质量,人们最想做的就是多看几眼昔日的好朋友,尽情倾吐心里的知心话,哪桌不是酒喝光了,菜全剩下了。

        主持人颜镇敖绝对具有一流的主持水准,他那圆润的嗓音和标准的普通话拉开了晚会的序幕,《科洛河论坛》六分场斑竹于庆鸿简练的致词之后,嘉宾发言,论坛的形象大使兼发言人杨育新上台用他特有的杨式幽默发言,并特地向大会赠送了由著名书法家撰写的挂轴。夫妇二人还特地为大会表演了他俩经典的保留曲目“夫妻双双把家还”。

        特地从宜兴赶来参加此次聚会的原六分场二连机耕队拖拉机手,现宜兴电视台专题部主任作家沈重光也上台作了精彩的发言……
        原来六分场主任牡丹江知青刘永先也上台致贺。

        董文旋的一曲“好日子”把晚会的气氛推向了高潮,她还不失时宜地利用间奏送上了祝福:“愿大家数着好日子,想着好日子,过着好日子,天天都是好日子”。歌声不减当年。

    女中音谭建英的一曲《吐鲁番的葡萄熟了》,又让观众听得心儿醉了。

        感人的场面一个接着一个,她刚唱完,又把他的丈夫王兴德请到台上,妇唱夫舞。王兴德不易啊!他是腰上挂着袋子,拖着带病的身子在舞,听说为了演好这个节目,直到昨天晚上,他们夫妇还在反复排练着。我想,这,不正折射出一种知青精神吗?

        你方唱罢我登台,穆晓敏唱起了《为了谁》,歌中唱道:“……为了秋的收获,为了春回大雁归,满腔热血唱出青春无悔,望断天涯不知战友何时归,我的兄弟姐妹不流泪……”,深情的演唱打动了当年的男女声二重唱的老搭档黄鸣岐,没等歌曲结束,就主动上台接过话筒,同声唱起了“……我的乡亲,我的战友,我的兄弟姐妹……”,珠联璧合的演唱赢得了台下热烈的掌声。

        专程从北京赶来参加聚会的还有王振英、刘淑兰夫妇,为了表演快板书,一个电话便让远在奉贤的王集英打的专门给他送来了快板。这才有了当年的快板书《奇袭白虎团》。    

        董明宝的萨克斯独奏更是今非昔比,一曲《月亮代表我的心》让人兴犹未尽,又吹奏了一曲《梁祝》,那缠缠绵绵的余音久久回荡在会场……。

        张德芳的沪剧《为你打开一扇窗》原汁原味。当年的李勇奇地扮演者余洪宽的独唱《木鱼石的传说》也令人刮目相看……。

        台下尽兴地唠着,听着;台上尽情地唱着,演着。热烈的掌声是对演出质量的最好评价。当年他们一个个风采照人,三十年过去了,如今他们依旧精神矍铄,宝刀不老,热爱着艺术,热爱着生活。我想,我们这一代人走过风雨人生,如今步入晚年,人虽老了,心态却要永远年轻,也应当像白桦林艺术团的人这样生活:要俏,要唱,要跳,要疯,要乐,要有朋友,要做自己想做的事,不要太顾忌别人怎么看你,只要自己开心就行。因为快乐本来就是生活的本质啊。

        最后的节目是由作家沈重光为他的新书《春天里的红叶》签名赠书,该书诠释了他对人生的况味和珍爱,对生命的尊重和感恩,对北大荒的无限深情和留恋,值得一看。

        人生没有不散的宴席,又到了离别的时刻了,此时此刻,此情此景,难分难舍,情深深意浓浓,人们站在寒风中不忍离去,互道珍重,但愿瞬间可以永恒。一个新的企盼在每个人心中升起,下一次聚会,将会在何年?思念永远比相聚多。带着满足也带着迷茫各自踏上回家的路。

       我敢肯定,一定有很多人今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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