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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最质朴爱的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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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谷半川 发表时间:2014-10-09 15:31:29 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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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者按:作者这篇关于【诗经】的诠释,非常详细,引用的诗句也恰到好处,充分阐明了主题“最质朴爱的呢喃” ,看来作者对【诗经】有着很深的理解和喜爱。知道【诗经】的人不少,认真读过的人不多,【诗经】是是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收入自西周初年至春秋中叶五百多年的诗歌305篇,又称【诗三百】。先秦称为【诗】,或取其整数称【诗三百】。西汉时被尊为儒家经典,始称【诗经】,并沿用至今。关于诗经中的爱情有很多,比如;【郑风 子衿】”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秦风 蒹葭】“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邶风 击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都是脍炙人口的名诗句。 作者对于【诗经】中关于爱情的理解深透而详细,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举证清晰,很有说服力。足以证明作者对国学认知的深厚功底,欣赏。

      如果没有爱心,请别读《诗经》;如果读过《诗经》,还不懂得爱,那是没真正读懂《诗经》。孔子说“诗三百篇,一言以蔽之,日思无邪。”对,圣人创立的儒家学说,核心就一个字“仁”。“仁者,爱人。”圣人说的“思无邪”就是倡导一个“仁”字,一个“爱”字。圣人用一腔大爱编修了《诗经》,让人们懂得爱是宇宙中万事万物中的精神领袖,维系着万物的生存与生命的延续发展,而诗就是表达人类大爱的具体存在。爱与诗歌,血脉相连,呼吸与共。无爱就无诗,无诗就无法表达爱。因此,《诗经》便是华夏民族文化之后发出的第一组爱的呢喃。
      《诗经》是如此的优美。《诗经》最大的特点在于纯真,我以为,读《诗经》有种芙蓉出水的感觉。《诗经》这些朴实无华、充满生活真实的诗句,为我们现代人描绘出一幅两千多年前的人类情感图景,这中间有欢笑与泪水,有幸福甚至怨恨,但都让我们感受到最纯真、最清澈、最人性的爱。
      不错,《诗经》中最感人肺腑的自然就是爱情诗。
      让我们先来欣赏爱之相思。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是我们很小的时候就学习了的诗句。有了一定的生活阅历,有了一定的生活积累,再来咀嚼这首诗,常常感动得热泪盈眶,泪眼朦胧中,眼前浮现一幅画:天那样蓝,水那样碧,草那样绿,暖暖的惠风中柳绿花红。欢乐的雎鸠一唱一和地在河两岸唱和着,叫得人心里痒痒的,满是柔情。河边树下一位英俊少年,傻傻地看着河中央的小岛上采荇菜的美丽姑娘。隔着清澈的流水望过去,小伙子的心随姑娘可爱的手臂上下舞动,小伙子的柔情随美丽姑娘轻柔的腰肢一起搏动。英俊少年再也放不下这个美丽的姑娘了,从此“寤寐求之”、“寤寐思服”,白天夜里都在想着她:天黑得很深很深,星星在天上眨眼睛,四周俱寂。远远的,雎鸠的鸣叫传过来,搅得男子的心如擂小鼓。他睡不着,他辗转反侧长吁短叹,想啊想啊……长夜难捱。那个被他思念的少女,多么幸福!
      多优美的诗句!多优美的画面!多动人的情感!
      一首《关雎》,足足让读者感动了几千年!我想它必将随着人类的心跳,感动读者亿万年!
      《泽彼》描绘的场景更有意思了:“彼泽之陂,有蒲与荷。有美一人,伤如之何?寤寐无为,涕泗滂沱。
      彼泽之陂,有蒲与莲。有美一人,硕大且卷。寤寐无为,中心悁悁。
      彼泽之陂,有蒲菡萏。有美一人,硕大且俨。寤寐无为,辗转伏枕。”
      初夏时节,新蒲长出嫩叶来,池塘里满是亭亭荷叶。一位少年在池塘边偶然遇见一位姑娘,姑娘长得高大健美,“有美一人,硕大且卷”,少年郎只看了一眼,就再难相忘。于是相思便绵绵地生长出来了,那是刻骨铭心的相思,“寤寐无为,涕泗滂沱”。无论醒着还是睡着,眼前都是姑娘的影子,他不知怎么办才好,伤心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长相思,夜难眠,一夜就像一百年。用这话来说相思之苦,恐怕一点也不过分。其中如煎如熬的滋味,唯有相思者才能体验。只是现代人却难以体验这样的相思了,有人说,现代人恋情来得匆匆,去得匆匆,今日结束,明日又重新披挂上阵。那只叫相思的鸟儿,已找不到栖落的枝了。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会为《诗经》中的那些傻男人们纯洁如玉的爱,那样执着的单相思所感动,这份纯洁的情感成了现代人润泽心灵的一块琥珀。
      接下来我们欣赏爱之热恋。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我们来看看一位在城门楼下等待恋人的女孩对爱的表白:你青色的衣领子,都绵绵地牵系着我的心啊。原来,爱屋及乌,爱上一个人,连他穿的衣,连他佩的饰物,都要爱的。她约了相爱的男子,到城门楼下相会。是约在月上柳梢头的时候么?天还未暗呢,她就梳洗打扮好了,早早来到约会的地方。男子哪里知道她这么早就来了呢?于是她焦急徘徊地等,一边想念着,一边跺着脚埋怨着:“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纵使我不去找你,你也该主动点儿呀,哪怕捎个口信给我也好啊。热恋中的人儿,一分一秒的分离,也觉漫长。所以她“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读到这里,你是否也跟着她着急,替她伸长了脖子眺望,那个穿青衣的男子,来了没?
      《褰裳》中的小女子,爱得更为火辣,“子惠思我,褰裳涉溱。子不我思,岂无他人?狂童之狂也且!
      子惠思我,褰裳涉洧。子不我思,岂无他士?狂童之狂也且!”
      可爱的小姑娘站在河边等着心上人,不知什么缘故,心上人迟迟没来。河水缓缓地流着,她一边眺望着河水,一边在心里发着狠:“子不我思,岂无他人?狂童之狂也且!”那意思是,本姑娘漂亮着呢,你不爱我想念我,难道就没有他人么?爱我的人排着队候着呢,你这个大傻瓜!读到这里,我想到了一首西北民歌的句子“白生生的身段红个嘤嘤的嘴,这么好的地方留不住你”。大胆热辣痴情,我们眼前仿佛就站着一位泼辣可爱的姑娘,如一朵野玫瑰,尽情绽放在春风里。
      低吟《诗经·召南·詄有梅》,一个活脱脱的恨嫁女跃然纸上:“詄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詄有梅,其实三兮。求我庶士,迨其今兮。詄有梅,顷筐?之。求我庶士,迨其谓之。”闭上眼,我们眼前就是一幅画:一位青春年少怀春的美丽姑娘,提着筐子,徜徉在梅树旁,树上的梅子,已经黄熟,在纷纷地落。少女望着树上的梅子,联想到她自己,自己就如同熟透的梅子,却还没有意中人。她有些害羞地唱,喜欢我的小伙子啊,你快趁着青春好时光来找我呀。可是,爱她的人,却没有来。树上的梅子眼看着只剩三分了,她焦急地唱:“求我庶士,迨其今兮。”喜欢我的小伙子啊,你今天就来吧。满树的梅子,终于落尽,她的青春也过去了,她还是没等来爱她的人。她无奈地唱:“求我庶士,迨其谓之”。她不再幻想谈一场缠缠绵绵的恋爱了,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如果有小伙子喜欢她,现在就可以直接订下婚约把她娶回家。
      《采葛》把热恋中的这种等待推向极致,“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通篇全是一个人的自言自语,却百转千回,缠绵悱恻。她与他,为什么短暂别离?他可知道心上人儿在痴情等他,一看到葛草就要想到他,一看到蒿草也要想到他,一看到艾草,还是要想到他,从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到如三秋兮,再到如三岁兮,那分分秒秒的时间,多么漫长多么难捱!心爱的人,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我身边来?
      对于坠入爱河的人,他(她)的整个世界就是心上人,纵使你是普通的一介凡夫俗子,在他(她)的眼里,你就是九天仙女或白马王子。
      接着,我们再来欣赏爱之情人间嬉戏。
      其中的代表诗篇当为《山有扶苏》。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
      山有桥松,隰有游龙。不见子充,乃见狡童。”
      青青的山,碧碧的水,偏僻的山花烂漫的芳草地,一对恋人约定在此幽会。姑娘早早就来了,可是左等右等却不见心上人来。最后,姗姗来迟的爱人总算见着了,姑娘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可嘴里故意骂骂咧咧地说:我等的人是子都那样的美男子,可不是你这样的狂妄之徒啊!我等的人是子充那样的良人,可不是你这样的狡狯少年啊!处于热恋中的青年在欢会中的愉悦的心情,可以用各种形式表现,诗中所描写的那种俏骂,更能表示他们的亲密无间。两人的欢会时的情态被刻画得入木三分。
      《郑风•赛裳》也是表现情人之间欢乐的嘲戏。
      “子惠思我,褰裳涉溱。子不我思,岂无他人?狂童之狂也且!
      子惠思我,褰裳涉洧。子不我思,岂无他士?狂童之狂也且!”
      如果你思念我,就该趟过河来。如果你不思念我,难道没有别人?你这个傻小子可真傻呀!
      ——这首诗也运用叠章形式,绘声描状,表情达意,我们不仅如临其境,如闻其声,而且如见其人,如睹其心。
      表现情人间嬉闹欢乐的还有《郑风•溱洧》:
      溱与洧,方涣涣兮。士与女,方秉蕳兮。女曰:“观乎?”士曰:“既且。”“且往观乎洧之外,洵訏且乐!”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勺药。
      溱与洧,浏其清矣。士与女,殷其盈矣。女曰:“观乎?”士曰:“既且。”“且往观乎洧之外,洵訏且乐!”维士与女,伊其将谑,赠之以勺药。
      郑国(今河南郑州一带)的风俗,三月上巳这一天,人们要到溱水和洧水之边“招魂续魄,祛除不祥”,祈求幸福和安宁。三月上旬,正是春光明媚的季节。人们度过了寒冷的冬天之后,谁不愿意轻装外出到郊外领略明媚的春光,愉悦自己的身心呢?因此,三月上巳也就约定俗成演变为民间的游春的节日。这一天也是情人相会的好时光。
      《溱洧》所歌唱的,阳春三月,河水清澈,一群小伙子小姑娘淌着清澈的河水,在溱洧岸边有说有笑,自由欢快地交游,他们互诉心曲,互相馈赠,气氛温暖,洋溢着爱的芬芳。
      溱河和洧河,水势盛啊。小伙子和姑娘,手拿着兰草啊。姑娘说:“去游览么?”小伙子说:“已经看完了呀。”“再去游览么?洧河那边,真是广阔而又快乐。”小伙子和姑娘,他们互相说笑,互相赠给以芍药。
      溱河和洧河,是那样的清澈哟。小伙子和姑娘,是那样的闹嚷嚷哟。姑娘说:“去游览么?”小伙子说;“已经看完了呀”。“再去游览么?洧河的那边,真是广阔又快乐。”小伙子和姑娘,他们互相说笑,互相赠给以芍药。
      这首诗首先写溱洧春水之盛,点出了时间地点。然后写士与女秉兰而游,点出了士与女的踏青,不单纯是浏览风光。一方面是执兰而祛除邪恶,另一方面也暗示出要趁此机会追求爱情欢乐。再写士与女互相劝诱的对话,是那么朴实、真挚、和谐、活泼,富有生活情趣。最后又写士与女无拘无束地互相调笑,谈情说爱,不仅作了感情的交流,而且“赠之以芍药”。这是一幅多么优美生动活泼的士女踏青图!
      接下来,我们品味爱之彼此欣赏。
      情人眼里出西施。相爱之人间相互倾慕、迷恋,乃至痴狂。《诗经》里,就有那么多赞美他(她)们倾慕所爱之人的优美诗句。
      “白茅纯束,有女如玉。”(小玉)
      “出其东门,有女如云。”(阿云)
      “有女同行,颜如舜英。”(花儿)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桃子)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月儿)
      “有美一人,凊扬婉兮。”(清清)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柔柔)
      “巧笑倩兮,美目盻兮。”(盻盼)
      甚而有那爱屋及乌的。
      “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
      “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
      美貌的姑娘呀,送我一根彤管,彤管虽然漂亮,但我喜爱的却是那美貌的姑娘。
      美貌的姑娘呀,送我一根白荑,白荑实在可爱,不是我稀罕白荑,而是因为那是美人的赠礼。
      用情至此,不能不说是诚心诚意吧。
      然后,我们共同欣赏爱之谈婚论嫁。
      首先,婚姻是理智的,有选择的。“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从爱恋的迷茫,到理智的选择,需要一个过程。“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缟衣綦巾,聊乐我员。”(《出其东门》)走出东门,看到那白云一般的女子。虽然那女子漂亮的白云一般的虽然让人倾慕,但却不是我应该想念的。我还是姑且找些普通人家的姑娘交友吧。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汉广》)南山上生长的乔木大又高,树下不可一歇阴凉。汉江之上有游玩得美女,我想去追求到她是不可能的。汉水滔滔奔流又宽又广,我想要渡过去这是不可能的。江水悠悠奔流长又长,想乘木筏渡过去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要结婚,《桃夭》说的很清楚:“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这首诗美的叫人叫绝。首先景色美:阳春时节,惠风和畅,桃树生长出茂盛嫩枝芽,开满一树鲜艳夺目的粉红花。其次人美:就在这美好的景色映衬下,一位袅袅婷婷,鲜艳明丽,光彩照人的姑娘要出嫁了。更主要的是事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这位漂亮姑娘有使家庭和睦的品德,定能使夫婿家家庭和顺。可以看出,诗人表达的婚姻观:美景,美丽的姑娘,美丽姑娘具备“宜其室家”优美的品德,这是多么美满的婚姻!
      读这首诗,就如畅饮一杯浓浓的醇酒,余香满口,回味无穷!
      接下来,我们欣赏爱之喜庆新婚
      代表诗作为《绸缪》:“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绸缪束刍,三星在隅。今夕何夕,见此邂逅?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绸缪束楚,三星在户。今夕何夕,见此粲者?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
      这首诗开头是“绸缪束薪”这四个字,“绸缪”的意思就是缠绕,引申为缠绵,“束薪”范本意思是炸起来的柴火,暗示娶亲。这首诗共三节用三个场景通过嬉戏的口吻,描绘了一幅贺新婚闹新房的欢快画面。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这两句告诉了我们婚礼进行的时间,古时候娶亲大多在傍晚进行,那时暮色未降,三星挂在天边,在柔和的光线下,婚礼欢快举行。
      第一节,戏惹新娘。婚礼刚刚结束,前来道贺的客人们团团围着新娘子,询问新娘子“今晚是个什么夜啊?”新娘子显得非常羞涩,但闹洞房的人们不依不饶,继续戏谑已经心跳脸红的新娘“你如何碰见这么好的新郎?”实际上这也相当于现在客人要新娘子讲讲恋爱经过一样。这样的问话让新娘子更加害羞,也许她会讲恋爱经过,也或者表白自己如何孝敬公婆侍候丈夫。总之,客人们一定非要把新娘子弄得面红耳赤才肯罢休。
      第二节,则是在考问新郎。“三星在隅”,说明时间已经过半夜了,那些刚刚闹过新娘的让客人又开始戏谑新郎了。他们询问新郎“今天是什么夜晚?”对于新郎来说,今晚同样是非常重要的一夜,在面对幸福的婚礼的同时,人们提醒新郎幸福的背后还有责任和义务。他们询问新郎“你如何碰见这么好的新娘子?”言外之意:“你有福气啊,要好好善待这个漂亮的新娘!”
      第三节,人们美好的祝福。夜已经很深了,人们还在谈论今天的婚事,“今天是什么夜啊?”今夜是一个幸福美满的夜晚,一对幸福的少男少女终于佳偶天成,人们再次赞叹新娘的美丽:“我们何时见过这样美丽的新人?”他们再次祝福一对新人,要珍惜生活,“有福气你们啊,要好好善待这个光彩照人的对方!”
      这首诗语言活泼风趣,富有极强的生活气息,虽然没有直接描写新人,但通过客人的提问,让读者真切感受到了新郎新娘的窘迫与羞涩,展示了一对新人新婚时的甜蜜与幸福。
      接着,我们欣赏爱之经营幸福家庭
      新婚之后,年轻夫妇和睦相处团结一心开始经营自己幸福的小家庭。《女曰鸡鸣》就表现了这一点。
      “女曰鸡鸣,士曰昧旦。子兴视夜,明星有烂。将翱将翔,弋凫与雁。
      弋言加之,与子宜之。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知子之来之,杂佩以赠之。知子之顺之,杂佩以问之。知子之好之,杂佩以报之。”
      这首诗描写的是一对年轻夫妻,在天色未明之际的一段对话,宁静而温馨,现实又浪漫。“女曰鸡鸣”刚刚从睡梦中红醒来,妻子含蓄地催促丈夫起床,委婉中充满不忍与爱恋;“士曰昧旦”,丈夫回答很干脆,“天还没亮呢。”我们能真切地感受到一位在天欲破晓时睡眼惺忪不愿起床的丈夫情景,他怕妻子再次催促,辩解道“子兴视夜,明星有烂。”言外之意,天还未亮,我再睡会吧!
      深爱家庭而又勤劳的妻子却不以为然,她知道丈夫是家里的顶梁柱,每天都有很多事要做,才能维持家里生计,因而再次提醒丈夫“将翱将翔,弋凫与雁。”栖息的燕雀即将起飞翱翔了,话外之音是:你也该整理弓箭去河边了。委婉中不失坚决,可见妻子对丈夫的爱意和对生活操持的清醒。
      诗歌没有写丈夫如何反应,而是直接转换入另一个镜头。妻子对丈夫的美好祝福:“弋言加之,与子宜之。”希望丈夫打猎满载而归;“宜言饮酒,与子偕老。”愿意粗茶淡饭与丈夫厮守一生。“琴瑟在御,莫不静好。知子之来之,杂佩以赠之。”愿意与丈夫你弹琴来我鼓瑟,共同建设幸福和谐的家庭。丈夫感受到了妻子对自己的“来之”、“顺之”、“好之”,便接下“杂佩”“赠之”、“问之”、“报之”。与前一章的妻子的祈愿交相呼应,年轻夫妻情谊之深,相敬如宾经营家庭幸福生活的场景让人感叹!这首诗即使现在也给年轻夫妻相处提供了一条敞亮的路,平等、尊重、责任是家庭和谐幸福美满的良方。
      再接着我们来欣赏爱之思念
      成家了,有时因为生活所迫或者其它原因,夫妻间有时会难免分离,尤其是丈夫从军,常年在外,妻子孤身在家,这时思念就成了爱的主题。“首如飞蓬”这个成语就表现了这一点。首如飞蓬竟出自《诗经•伯兮》这一篇。“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丈夫从军远征,妻子思念,思念至极,生活无味,更无心打扮,头发如被风吹乱的枯草一样堆在头上。“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不是没有很好的润发油啊,只是我打扮了给谁看呢?长期的思念,使她心头结满了忧伤。读到这里,我们岂不为之动容!
      这样的盼归,在另一篇《风雨》中,终于有了完满结局。“风雨凄凄,鸡鸣喈喈。既见君子,云胡不夷?风雨潇潇,鸡鸣胶胶。既见君子,云胡不瘳?风雨如晦,鸡鸣不己。既见君子,云胡不喜?”“风雨凄凄,鸡鸣喈喈”,外面风大雨大,鸡在不安地鸣叫,女人的丈夫,出门未归。他出外多久了?或许十天,或许半个月。女人不眠,为他提着一颗心,这么大的风,这么大的雨,亲爱的人啊,你是否被风吹着了,被雨淋着了?女人担心得害了病。就在这时,丈夫竟冒着风雨突然归来。那巨大的惊喜,怎么能形容呢?女人只呆呆地看着他,说一句:“既见君子,云胡不夷!”哦,亲爱的,你回来了,我也就心安了。当确信眼前的这个人,真的就是她亲爱的丈夫时,女人抚摸着丈夫的脸,喜极而泣:“既见君子,云胡不喜!”纵使外面天崩地陷,又何妨呢?你回来了,一切便好了。
      世间的恩爱,原都是这样的,几千年来,都是这样的。那就是:亲爱的,只要你平安,我也就开心了。
      纵然爱情美好,纵然夫妻情真,然而有时我们不得不面对天灾人祸,眼看心爱的人离世,这不由得让生者悲痛欲绝肝肠断裂。《诗经》中的《绿衣》就表现了一位丈夫对逝去的妻子的殷殷怀念:
      “绿兮衣兮,绿衣黄里,心之忧矣,曷维其已?
      绿兮衣兮,绿衣黄裳,心之忧矣,曷维其亡?
      绿兮丝兮,女所治兮,我思古人,俾无訧兮。
      絺兮绤兮,凄其以风,我思古人,实获我心。”
      本诗表达丈夫悼念亡妻的殷殷深情。诗人目睹亡妻遗物,倍生伤感,由此浮想联翩。由衣而联想到治丝,惋惜亡妻治家的能干。想到亡妻的贤德,“我思古人,俾无訧兮,”正是俗话所言,家有贤妻,夫无横祸。描写细腻,情感丰富。构思巧妙,由外入里,层层生发。衣裳多色见于外,衣裳之丝见于内。再由“治”丝条理,联想办事的条理,才使“无訧”,讲而深入到身心内部,体肤由而凉爽,再到“实获我心”的情感深处,若断若续,含蓄委婉,缠绵悱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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