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树活着
那树独自活着
那树满枝黑色的果实
那树秋风里摇着绿衣
那树……
那树是一棵香樟
那树是这里唯一一棵香樟
(我不想去申辩什么
那树是有着独特语言的)
锯齿酣畅的呻吟是那树的咒骂
——贪婪是贪婪者的病
——沉默是宽宏者的痛
——活着是自己的不朽
(清晨鸟儿不再我们头顶歌唱
晌午的太阳晾在我们脚上
我想说些什么可还能说些什么)
那树招摇的枝条,黑色的果实
堵在灶前,丢去泥塘
那树活着
那树终究活着
那树独自不朽活着
那树光秃秃地杵在风中
(终于还是被挖走了
那树的沉默寡言被挖走了
留下一个深坑埋人)
那树只记得在这里活过
土地永远记得
沉默是那树的语言
沉默是土地的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