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一块石头裂开的眼睑
测定根的力量
所有生存的定律都太肤浅
想弯曲就随意弯曲吧
直到,藏在云间的雨
答应低头喂奶的那一刻
树皮亮出了老年斑
那是岁月容易复制的黄昏
以及年轮中残留的一丁点诗意
当枝条向风学习喘息
担心梦摸黑,请萤火虫
提着灯在身前问路
风的描述
在世界辛苦转了一圈
空着手,只带回满脸的尘土
可以讥笑,疲惫
是自由必须付出的代价
如果,我像你那样坚守
并为转动的桨叶托付一生
怕身边今后只缠绕狂野的呼啸
而再聆听不到我内心
低声,却由衷地呼唤乳名
吹号手
他快乐地潦倒了一辈子
手中的喇叭是铜打的饭碗
每天注定要去的那座庙
不肯真心接受他的叩拜
知道冥冥中命运早作了安排
至今,缭绕香火
只优雅着别人的脸
不在乎,自己费劲地鼓腮
只是把清贫的日子吹得更加落魄
只在意心中是否还剩一口豪气
破了的喇叭,依旧用记忆反复锃亮
是想问,天堂举办的盛宴
找不找吹号的人
麦客
土地听懂的大声吆喝
是岁月,不愿启齿的心事
生存的话题被柴灶反复煨热
害怕,期望只是一年又一年
毫无新意的收割
田野讹传丰收的消息,是否意味
人们还要为随后的荒芜负债
想飞的梦遗传蝗虫的翅膀,然而
向往的流浪终究走不出天涯的胸膛
所滴的汗,是太阳眉头透露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