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不能握的手抓得更久,可这种触摸不到的距离抓住的又是什么呢?留下的是一种痛,放又放不下的疼?而那些遥不可及的美丽,终究是红尘中的一场误会,驻足回首,你已走远,留恋徘徊,梦已不再。时光的荒芜中终究是一种荒凉的过往,痴狂的那一抹温情已淡出那份宠爱,而我衣带渐宽终不悔的为你守候,只为你给我的那一季柔美,而我心里明白,我只是你旅途中的一个驿站,挥手间留下的满是苍白。随风飘零,转瞬间化作一缕尘埃……
我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当明浩在我眼前逐渐消失的时候,我才知道,我等来的只不过是他渐行渐远的背影。而我从不知道我是否有过真正走进他的心里,哪怕只是瞬间的驻足,可离我远去的步伐为何是那么的坚定?为什么?为什么??他连最后一个回眸都吝惜的不再给我?难道开始的错误终究是要等来这场无言的结局?
坐在偌大的落地窗前,我紧紧的握着一杯加了糖的咖啡,任凭腾起的雾气氤氲着周围的空气,眼泪就那么的不经意滴落眼底。窗外深秋的美景渐渐在我面前变得模糊不清,我使劲的呷了一口苦中夹杂着甜味的咖啡,如同咀嚼着这场涩涩的爱恋。我输了,连同我的青春一同输给了这个世界,输给了我深爱的男人,在他离我而去的瞬间,我就知道,我彻彻底底的输了……
明浩是浩洋集团的董事长,是一个拥有千万身价的化工厂老板,可这身份却跟他的年龄极不相称,他才只有三十多岁。应聘进明浩公司的时候,我很幸运成了公司的一名出纳兼总账会计,拥有硕士头衔的我,总是在耀眼的光环下灼灼生辉,自然而然,我跟明浩同处在了一个办公室,我们的距离仅一步之遥,或许因为我这个职务,只能在老总的眼皮底下工作吧?
原本对这位只有三十多岁就微微谢顶的老总,只是抱着一份好奇和神秘,最多也只能是一种敬畏心里,因为不是每个男人都能在三十多岁就能跻身拥有千万身家的成功人士,可我从没想到我会在这好奇心里,失去我作为少女的自尊。
如果说女人的温柔美丽是征服男人的杀手锏,那么男人细致到位的体贴何尝不是女人倾恋的瘟神。我就是在明浩不经意的细微的关怀里迷失了自我,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爱已经铺天盖地的占据了我整个灵魂,想要抽身,却迈不动脚步。
那一天,生理周期如期到来,腹部疼痛使我额头上的汗雨帘似的往下淌。那种生不如死的惨状使我尴尬的无处躲藏,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借口请假,因为这是女孩子羞于启齿的事情。正当我陷入两难境地,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明浩不知什么时候,像变戏法似的给我端来了一杯红糖水外加一些止痛片。然后没事人似的,不声不响的走回自己的办公桌。
我惊讶于明浩的细心,就连女人生理的这点小事他都知道,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可以明察秋毫到女人心理与生理?那一刻想的最多也就是谁是他的女人,今生一定很幸福。
为了感谢明浩对我的照顾,我用第一个月的工资请他去了饭店,为了消除将来同处一个办公室气氛不再那么紧张,更想了解我这个顶头上司为什么这么年轻就有所作为?说到底女人天生就是一好奇的动物,她们总想弄清内心世界那些不为人知的东西。结果,我没有得到我想要预期结果,就连请客吃饭的钱都是明浩慷慨解的囊,说是让女人付钱不是他的一贯作风,末了,像叮嘱小孩那样让我好好做好我份内的工作,不能掉以轻心,还说这就是对他最好的回报。对此,我只能羞赧一笑,还能说什么呢?
面对比我大十几岁的明浩,每天处理各种文件总是那么的精力充沛,面对员工那种温和的态度,渐渐的,使我总有一种想亲近他的欲望,那种自然而然的接近,就像春天来了天气就该暖和一样自然。因为,每天我都要跟他汇报一天的工作情况,比如今天和哪家公司合作的总的财务状况进账了多少?支出了多少等等。事无大小,巨无细致的给他总结汇报。说得多了,接触的多了,人,也就自然而然的熟了。没有初来时的那种拘谨,没有初来时的那种紧张。最后每每遇到头疼感冒,生理再来时那种疼痛。他会很自然送给我一些感冒药或者递给我一颗止痛片,到最后接受明浩的这份特殊的照顾,居然使我自然的心安理得,虽然有时面对这些会有些惶惑,但我至多只是以为那或许是上司对员工的一种关爱。
或许女人天生就弱小,永远需要一个强大的支撑点,这样才能撑住她们头顶上的那片天。我也是一个女人,所以也毫不例外的需要这个支撑点,可我终究不知道,他会是在哪里?于是我寻寻觅觅,寻寻觅觅的开始寻找,寻找我终究要停靠的岸,可我始终找不到我心中的彼岸。要不是公司对我安排了一次学习深造,我永远不知道我情感的天平在哪里?
那一天,当明浩通知我到大公司去学习深造的时候,我猝不及防。因为在我工作的这块领域,我一直引以为傲,自从进公司,我还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次差错。我想,这或许也是明浩欣赏我,器重我的主要原因。毕竟财经这一块也是每个公司的主要命脉之一,所以来不得半点马虎,这个道理我一直都懂。所以我一直提醒自己小心谨慎,而作为硕士毕业的我,很骄傲的做到了这一点。
在为期半个月的学习期间,我从没想到,在学习之余,脑海里想的最多的竟是和明浩相处的每一个快乐时光。想着明浩对我温和的呵护,想着有时面对我几乎苛刻的无理取闹,他对我的宽容,就连他微微脱发的头顶在我眼里竟是那么的可爱。梦里,梦到的都是明浩宽大的手掌端给我红糖水的模样。说句实话明浩在男人群里并不是帅哥的类型,也只有接近一米八的个子来装饰他作为男人的资本。离我心中的白马王子真的相差十万八千里。可为什么在这分开短短的半个月里,我竟会有如此感觉,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我这是怎么了呢?谁能告诉我,我到底是怎么了?
半个月的深造,我感觉坐如针毡,时间总是走的那么缓慢。当一切结束回公司见到明浩那一刻之前,我感觉就像在外面流浪了半个世纪。而在我再次见到明浩,过去的那段日子就像白纸一样变成了荒芜,这种生死别离的感觉使我感到惶惑和不安,可面对一切又使我那样的无可奈何,我陷入了自制的情网,竟然无力自拔。
明浩还是那么一如既往的对我,看不出对我丝毫的异样,对我深造归来,表示最多的只是赞赏。因为我毕竟只是他手下优秀员工中的一名。每天,除了工作之余跟我开几句无关紧要的玩笑,讲几句公司的发展近况,别无其他。只是我面对他的滔滔不绝,工作时那种聚精会神的神情痴迷有加。我想或许是他这种成功人士的人格魅力深深迷倒了我。唉,我该怎么办?
化工厂的效益总是特别好,常常需要加班,才能完成合作厂家的需求,谁都知道,加班对老板而言,可能创造的是更多更大的财富,但工人就不是那么的高兴了,虽然加班有加班费。可时间一长,他们都知道就算有再多的加班费,也买不来他们健康的身体。现在每个人都活得那么现实,人只要能活着就算是最好的。明浩作为公司的老板当然深知这一点,于是为了安抚工人的心,决定请全体员工,集体饱餐一顿。
看着和工人打成一片的明浩,简直一点老板的架子都没有。我几近震撼,深深的陶醉在这可爱的酒桌上。我真的醉了,在宴席还没散的时候,我就嚷着让明浩送我回去。听着耳边工人们起哄的话语,有几句竟然是那么的不堪入耳。无非是说明浩艳福不浅,居然搞定了我这个硕士生毕业的大美女。不知为什么?平时那么讨厌这些无聊话语的我,此时竟然一点都不生气。路上,坐在明浩的豪华轿车里,借着微微的酒意,我鼓足勇气把头渐渐的靠近了明浩,喃喃说了句“我爱你,明浩,我爱上你了,怎么办?”车子戛然而止,停在了马路边上。明浩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发现我没发烧,“没发烧,你说什么胡话?我比你父亲小不了几岁,你不会是有恋父情结吧?”我扑进明浩的怀里痛哭流涕,“爱上你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开始知道的时候,我害怕,我恐惧,于是我拼命的控制自己的情感,可我怎么也控制不了我自己。”
“可是你知道吗?我有老婆,有孩子,这世上比我好的男孩子多了去了,你为什么单单会喜欢上我这个糟老头子?这不是造孽嘛?”
“那我有什么办法啊,我也不想啊,要不,我辞职吧?离开你,或许我会忘记你。”
“胡闹,你以为公司培养一个人就那么容易?就算辞职,你也得容我物色好下一个人选啊。”
我在明浩没有物色好我接班人的时候,失踪了。因为我实在是受不了那次宴会后,明浩对我明显的疏远。尤其是在公司里,那种像以前对我的种种呵护,一切都不复存在了。这种渐渐疏远的苦痛折磨,使我想过早的逃离。逃离的时候,我选择关了机,我断了一切跟他有关的东西,因为我也不想在这场错误的爱情里迷失自我。我想用幸存着的最后一丝理智,来维持我仅有的尊严,虽然我不知道我能维持多久?
明浩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在某酒吧里喝的酩酊大醉,因为我不能面对清醒时,对明浩那种嵌入骨髓的思念,这种想念常折磨的我夜夜无法入眠。有时我常常在想,爱情究竟是什么?为什么是这么的令人肠肝寸断?都说爱情甜蜜,我的爱情甜蜜在哪里?
“哎呦,我的小姑奶奶,你究竟想干什么?赶快跟我回去,我全世界都找遍了,原来你在这。”
“明浩,来,正好,你再陪我喝两杯,这里的酒真的很不错的,嗯,不错……”
“喝什么喝?你都醉了,走,我们回家,快点。”
“我不回去,回去你也不会要我,还回去干什么?”伸手去拿酒,却发现酒瓶里的酒,已经被明浩喝的一滴不剩了。
醒来的时候,发现,明浩的睡姿像婴儿一样可爱。看着眼前这个令我心碎的男人,我抑制不住的哭了,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有素养,是个内外兼修的,优秀的女孩子。没想到我会为了眼前这个男人,沦落为人之介恨的第三者。我恨我自己,可我又是那么的控制不住我自己,为什么?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或许是我的泪水滴落在了明浩的脸上,他懵懵懂懂的醒来了,看到睡在身旁的我,他惊叫了一声,坐了起来。
“我没对你做什么吧?告诉我,快点告诉我。”
看着床单上的朵朵玫瑰般的斑点,明浩连连煽着自己的嘴巴子。
“我该死,我真他妈的该死,我不是人,我就是畜生。你为什么不离我远点?你这个白痴,你这个傻丫头,你为什么不离我远点?”明浩崩溃了,看着眼前这个昔日那么潇洒的男人,在我眼前是那么的无助,我放声大哭。我为失去了原来的那个自己而哭,也为不知道今后该怎么面对彼此而哭。我想哭假如能撕碎我自己,我情愿用泪水将自己淹没在这场看不到未来的,我一厢情愿的爱河里。
明浩失踪了,已经有一个礼拜看不到他的身影。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来上班?是不敢面对我?还是他不知该如何面对我?公司是不能一天离了老板的,况且现在正处在忙碌状态。我一遍一遍的给明浩打着手机,一遍一遍的给他留言我不怪他,可我听到的只是他手机里传来的“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第八天公司来了一位美丽端庄的中年女子,举手投足间不失优雅。来的时候,我惊讶于公司里的每一层主管都对她彬彬有礼,比对明浩还要尊敬。我才知道她是这家公司的女主人,明浩的老婆怡丽。这下轮到我懵了,因为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跟明浩的事,她知道吗?她会对我怎么样?一整天,我都是在忐忑不安中度过。可我的担心,换来的却是她对我谦逊有礼的询问,她在了解公司最近发展一切近况,以及面对所处情况的一切应对方法?除此之外只字没有提及其他。我松了口气,或许她并不知道我跟明浩的一切纠结。
接下来在接近一个月的时间里,我发现这个女人的不简单,她在处理日常事务能力方面,绝对不亚于她的老公明浩。甚至有过之而不及,在她面前,我开始自惭行愧,尽管我有着硕士头衔,但在她面前我仍然自叹不如。她的到来,让我知道明浩为什么面对我而岿然不动。因为她有着女人难得的那份淡定与从容,很显然不是每个女人天生都具备这种高贵与典雅。
一个月后,明浩回来了,消廋的面庞夹杂着些许倦容,公司每个人都在揣测老板是不是病了?只有我知道,明浩是在逃避什么东西?在一个黄昏的雨后,明浩主动约我跟他谈谈,在离公司不远的海边,坐在明浩的车里,他跟我讲了一个故事。原来在明浩上大学期间父母就死在了一场车祸,后来是靠怡丽的资助他才完成了学业,怡丽的父亲是化工业界的大亨,明浩的公司只是他手下一个小小的分公司。在大学期间,怡丽爱上了虽然不是很帅却很有上进心的他,当然明浩更爱怡丽的美丽与善良。很长一段时间,在明浩知道怡丽的家世后,他迟疑过,他逃离过,特别是在知道怡丽的父亲极力反对他们的时候,他特别痛苦。然而怡丽一直不离不弃他左右,甚至不顾父亲的反对与他一起走进了没有婚礼的围城。在他和怡丽有了两个孩子后,怡丽的父亲才接受他这个女婿,并且让明浩在这离海边不远的地方拥有了他的分公司。怡丽之所以没有跟他一起来,因为她想让他们的孩子在大城市里有更好的教育,也想弥补跟明浩走了那几年对父亲造成伤害的愧疚。原本以为他就会这么一直的幸福下去,却没想到让我的到来,打乱了他一直稳定的生活。
“莹莹,我对不起你,我知道这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把一切改变的,我会补偿你,但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因为,我不想失去怡丽,我不想做现实生活中的陈世美,我想你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女孩子,我最近会找一个人来代替你,到时你能选择离开吗?当然,我不会勉强你,只要你选择留下,我也没有话说,我会照常发给你薪水,但请你离我远点,我不想再次伤害你,真的,莹莹,真的对不起。”
我的眼泪就那么的不经意滴落眼底,因为爱一旦融入进你心里,要想剥离真的不是一朝半夕就能做到的。面对眼前的明浩,我多么想说,对不起,我做不到,虽然你不爱我,可你能允许我就这么默默地爱你吗?可面对他的痛苦,我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只能让眼泪默默的流淌。
明浩在离海边不远的海湾处,以我的名义为我买了一幢别墅,或许他在为自己的行为赎罪,或许他只是想弥补我失去女孩子最宝贵东西,对我的愧疚。我却在他对我这种行为里歇斯底里,因为他明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些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身外之物,我要的只是他对我的和我同样对他的爱。如果得不到他的爱,这些我统统可以不要。我知道,我该选择离开,我不需要他的任何补偿,因为这些东西放在任何地方,我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
我原以为为了我的自尊,我会从容洒脱的离开,可我绝没想到,在我选择离开的时候,却发现,我怀孕了。我懵了,对这突然到来的小生命,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我偷着把这消息告诉了明浩,明浩半天没有给我任何答复,一整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知在干什么?第二天,明浩让我把孩子打掉,因为他不想这个新生命的到来,给我们两个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听到明浩给我的答复,我哭倒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能自制。但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毕竟他(她)来的不是时候。
我一个人悄悄的去了医院,没想到检查的结果让我坠入深渊,如果拿掉这个孩子,我将很难再怀孕。面对这个结果,一时我很难接受,因为如果我现在不选择做妈妈,或许将来再也没有机会了。我该怎么办?一个女人的一生如果失去做妈妈的权力,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把检查的结果给了明浩,明浩也在这检查结果里辗转徘徊,他也深知这种结果对我意味着什么?因为我除了生下这个孩子,别无选择,而这种结果,绝对是我们两个人都没能预料到的事。
明浩找来了一个很帅的男孩子代替了我的工作,在我怀孕还没有妊娠的时候,我把我工作中总结的经验统统做了交代。尽管这个刚来的帅哥各方面都不如我,但也别无他法。做好各方面的准备后,我住进了明浩为我买的那幢别墅里,因为除了这,我别无选择,父母早已在知道我做下丑事后跟我再无联系。我理解父母的一片苦心,因为谁愿意自己辛苦培养出来孩子做了别人唾弃的小三。
明浩为我找来了一位保姆,照顾我的日常起居,我则像一只金丝鸟一样,开始了我养尊处优的生活。一个人的时候,我时常问我自己,我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我这么做到底对得起谁?生我养我的父母,还是我自己?我该怎样面对未来的生活?我该如何面对即将出生的孩子?当所有想不明白的问题堆积在我脑海里驱之不散,挥之不去的时候,只有泪水陪伴我无数个不眠的夜晚。
新生命的如期到来,让我对爱有了一种全新的理解,这种爱让我沉浸在做母亲的喜悦里不能自己。在这之前,我从不知道,原来爱还可以用新生命来作为延续。生下女儿后,我忘记了一切世俗眼光对我的束缚。我甚至想假如明浩不要这个孩子,我一个人去承担孩子的未来。我不知道明浩是否对我有感情?但对于女儿的到来,看得出,他有着一份做父亲的慈爱,因为他担负起了做父亲的一切职责。在这份职责里,除了没有对我担负起那份爱而外,他都做到了。虽然我走不进他的情感世界,但我仍然感激他赐予我女儿,虽然我很讨厌我这么下贱的想法,可我还是在这想法里沉沦,难怪张爱玲说,“爱一个人,可以低到尘埃里,然后开出花来。”
女儿两岁半的时候,代替我任职的那个男孩由于失误,使明浩背上了一场官司,虽然明浩动用了四十多万元打赢了官司,却终究输了四十多万元钱。这起官司后,明浩再次邀请我重新到他厂里去上班。而我却在他的邀请里左右为难,因为我多么不愿意去面对厂里那么多人对我的眼光。可另外一种声音告诉我,我必须去上这个班,不仅仅他是我女儿的父亲,或许还夹杂着我数不清的,对他的情感。
女儿六岁的时候,开始对这个世界有许多懵懂的探知欲。她会经常问我爸爸为什么不陪她跟我一起睡觉?为什么爸爸总是隔好长时间才能来看她一次?为什么爸爸不送她去幼儿园上学?而我总在女儿的每个问题里无言以对,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没有明浩的世界,孩子触摸到那抹脆弱。
女儿九岁的时候,明浩的儿子洋洋结婚了,在洋洋临近结婚的那段日子里,我接到了以怡丽为名邀请我去参加洋洋婚礼的邀请函。为这张外表华丽的邀请函,我踌躇了多少天,最终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去参加。我事后想,如果要是我不去参加那场婚礼多好,也许我还会在这无知的世界里过着我略显忧郁的生活,一切跟别人无关紧要的生活。可世上什么药都有,唯独缺少一种后悔药。
那天,我一个人独自去赴约,婚礼进行前,为了避免遇到熟人的尴尬,我悄悄的走进了无人的卫生间。可我绝没想到,在卫生间的转角处,明浩跟他儿子洋洋的对话会被我听得一清二楚。起初是明浩嘱咐儿子婚礼当天去女方可能遇到的各种情况,转而我听到洋洋突然说:“爸爸,我想跟您谈一些题外话,您为什么让莹莹阿姨参加我的婚礼?您知道我跟妹妹一直讨厌她,我昨天还跟妹妹谈起您的话题,您知道吗?妈妈前几天夜里一直哭,是妹妹告诉我的。爸爸,我问您,你这样做,到底对得起谁?妈妈吗?还是那个阿姨?你让他们将来该怎么生活?爸爸,做人不应该像您这么贪的,作为您的儿子我感觉到不到一丝光荣与骄傲,您让我们将来该如何选择自己的人生?爸爸,我已经长大了,我不希望您做让我们无颜的事情,您希望我将来重蹈您的旧辙吗?”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最后只传来明浩常常的一声叹息,“孩子,事情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先去接新娘子吧,爸爸答应你一定会处理好自己的事情,你放心,嗯?”
卫生间这边的我,心里充满了五味杂陈,我一直以为我跟明浩的事情,怡丽跟她的子女不知道,原来他们什么都知道。这让我想起几年前洋洋考上大学的那一次,我同样参加了他们的庆祝典礼,可我从没觉得怡丽对我有丝毫的恶意,浑身魅力四射的散发着端庄与典雅,脸上始终温文尔雅的绽放着她那如花笑靥,举止间的落落大方始终贯穿着整个宴会。我从没想到,原来她一直知道我跟明浩的始末,这将该有多大雅量与大度,才能容忍住这一切?毕竟这世间只有一种爱是自私的,那就是爱情。在这之前,我从不知道怡丽爱明浩有多深?而在此刻,我好像明白了爱存在的另外一种真谛,那就是爱一个人可以爱到骨子里。
曾经以为爱情很唯美,唯美的让你看不到缺口,就像梦里的童话故事,王子总是牵着灰姑娘的手,缱绻一生,不离不弃,可梦醒才知道,曾经的沧海桑田,只不过是你独自的想象,梦里的故事终究是梦里的,永远不会流放到现实中来。十几年了,从认识明浩那天算起,我一直在等待着一种奇迹,那就是明浩能最终牵起我的手,跟我一起在爱的海洋里徜徉,可我的等待却让我看不到未来的希望。
该来的那一天还是来了,其实从开始我就在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只是我不愿自己过早的从梦中醒来罢了。因为从我生下女儿那天起,明浩从来就没给过我希望,十几年来跟我说的最多的就是希望我走出他的世界,拥有自己的生活。接触最多的也大多是为了我们的女儿,能够拥有最好的教育。那一天明浩明显的喝过酒,满身的酒味,没进门我就能闻见,尽管我走不进他的世界,但对他每每的到来,我始终充满着期待与希望,尽管每次都是在失望中落下帷幕,可我还是在期待着无数个下一次能带给我希望。
明浩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支票,递到我面前,“莹莹,这是张三百万元的支票,我知道,跟你十几年的青春相比,这张支票显得微不足道,但我也没有办法,我给不了太多,给不了你想要的结果,因为我的心太小了,盛不下太多的奢望。你说我自私也好,说我是禽兽也罢。我们两个人的事情终究要做个了断,你现在才三十多岁,你总不能为我这个“死老头子”耽误终身?莹莹,如果你嫌三百万太少,还可以再商量,女儿我会另外付抚养费,只要你觉得可以,怎么样都行。”
泪无声滴落,尽管我那么不希望它就这么轻易落下,但我终究没能控制我无助的失控。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那时那景的心情,只觉得天和地是一样的颜色,我多么不愿面对这一刻,哪怕是瞬间。因为我多么不愿从曾经美好的梦中醒来,就这么一直做下去。我多么不愿意知道,我在这场爱情的偌大舞台上,只有我自己静静的唱着这场独角戏,当我用心想要演绎一场唯美的爱情时,却发现我错了……
今夜,雨在用它特有的方式诉说着无眠,我知道老天要是伤心了,谁也无法阻止它无声的宣泄。雨打窗格的滴答声始终在我耳边萦绕,我一遍一遍的叩问我的灵魂?爱情究竟是一部什么样的舞曲?为什么总是让你心驰神往,魂牵梦绕。失去了,又让你伤心欲绝,痛彻心扉?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