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最适合释放一种病灶,只需伸手
轻轻碰触,经年的病痛连同脆弱的神经
就如同残垣断壁分崩离析,抑或如一堆小火
燃烬后残存的骨骸,经不起一丝的风吹草动
这,从分裂的骨子里逃出来的日积月累的
疼痛、孤独、浮躁和欲望,只有安放在
雷峰亭高耸的塔座下,默然地授受佛光的鞭打
一路面对纯净的群山,断然地抛出
所有的呼吸、笑脸和言语。那叮咚的山泉
就是驱散阴郁、残渣和陈腐的最佳孟婆汤
经过山峦洗礼的一群暂新的生命个体
暴走在这一片山野,交出思想、感情、肉体
灵魂和一些更为隐忍的喻体
山一程,水一程,拐过九九八十一道弯
沿途设下的每一场伏笔,都高潮迭起
把一切按在毛茸茸的翅膀下,不断抬升的
凡胎肉体,以匍匐的姿势,贴近心中那座
高耸的浮屠。被洗涮过的灵魂
痛苦地长出幸福的嫩芽,聆听梵音袅袅
时光安然,岁月静好。不说往事,不说喜悲
从红尘中摒弃一切是非与恩怨。就着
一抹天蓝,抑或一朵白云,与你对坐着
坐上一天,甚至一辈子
像两个老友、故知,或者知己,多好
看山风扬起婀娜的芦笛,从空灵的旷野,传来
醉人的乐音,在雷峰亭的房梁上绕几个回旋
便跌落进悠远的山谷,流连忘返
清雅的竹箫,吻过你房檐上的嘴唇,泛起
普渡的灵光。四周,不时传来早春
分娩的痛哭声,在群山里聚拢,离散,蔓延
从子宫里吐出的枝桠、青草和鸟鸣,鼓起
圆润的喉囔,吹响一串春天的集结号,唤醒
大地的耳朵和紧闭的窗棂。远处,近处
千万个重生的精灵,正汲取一缕缕升腾的地气
扭动着妙曼腰身,摇晃着,呐喊着
一股脑儿,走进季节深处,沸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