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学校马上就考试了，各科都在紧张地复习着。吴京是不能参加考试了，医生说要半个月后，才能出院。吴京的家长还是不错的，没有再找霍老师的麻烦，那一千块钱收了；时常，霍老师两口子也买些水果来看吴京，弄得学生家长倒不好意思了，一再地说：不要这样，都不是故意的。

其实，这件事，明面上，老师们都在抱怨学校处理的不好，怎么也不能让老师出钱；背地里，只有霍老师才真正地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朴校长与霍老师坐下来，仔细地研究、商量了，吴京没有上任何的保险，一旦要经官处理的话，一千块钱，那就是了了点事了。所以，安排霍老师自己拿一千块钱，为了息事宁人；剩下的，由朴校长处理：朴校长安排主管学生校方责任险的翦主任采用了偷梁换柱的方法，顺利地解决了不必要出现的纠缠。为了表示感谢，霍老师在周六还专门到朴校长家里看了看，虽说没有拿什么值钱的东西，一张卡，五百元的面值，也足以安慰朴校长的劳苦了。

霍老师也是没有办法的，有些话，是不能轻易说出口的，吃亏占便宜，论不得那么清楚。他与爱人商量了，认为拿出一千块钱，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权且当做破财免灾吧。再说了，毕竟是在自己的课堂上出的问题，孩子罪都遭了，咱再斤斤计较几个钱，良心何在？！而且，校长出面，帮着钻保险的空子，更不能说；否则，那样不就是几个钱的问题了，那是骗保，犯罪的行为。所以，别人爱说就说什么吧，好听的，当人话听；不好听的，权当一股臭屁迎面扑来。

从吴京摔坏胳膊那天，霍老师就开始上火，嘴上一个个的水泡，亮晶晶的，晶莹剔透，饭都不能吃，爱人没有办法在家就顿顿给弄点稀粥喝；到了学校，自己就带点现成的，食堂的饭吃不了。爱人开导霍老师，霍老师也不能放下，总是感觉心里堵得满满的，不留一丝的缝隙。当了这么些年的老师，没有想到出了这么一件事，真觉得无脸见人，砢碜得不得了。爱人知道霍老师究竟还是心疼那一千块钱，不舍得就这么掏出去了。虽说两个人挣工资，可是一分一厘的攒，不舍得吃，又不舍得穿的，不容易啊！人总是要想开一些！爱人劝慰霍老师。

等霍老师刚刚看开了一点，在学校又有了各种的说法，一天到晚，霍老师就生活在一个个漩涡之中，忽而浮起，忽而沉下，不能自已，火就消退得慢；眼看着嘴上的亮晶晶的水泡，破了，流出鲜红的血来；再后来，一个个破了的水泡，逐渐地干抽，褪去腐肉，有的一个地方没有恢复好，落下了一个明显的疤痕，微微地凹陷着。

一次教训啊！霍老师是彻底地明白了。三年班级的那张讲桌也是有问题的，四个腿，不一样的长短，后来，班主任找了两块砖头垫了起来。这样，再加上吴京上桌子插插头的时候，不在意，就发生了事故。要是桌子腿不是那种情形，也不会发生问题。出现问题，有多方面的因素，也无法一一追究。自认倒霉了吧！爱人劝霍老师。不认倒霉，又能怎么样？霍老师苦苦地说。

小敏、辛福、郎君在周日，专门回县，到医院看望了吴京。大包小包的，买了很多水果、营养品等。在他们看来，学校就是他们的家，霍老师一个人的事，也是大家的事。小敏更加的体会到这一点。前两天，在班会上，她给学生讲了一则故事，引起了学生的反省，也引起了小敏的反思与觉悟。故事是：一个农场主在他的粮仓里放置了老鼠夹子。老鼠发现了，去告诉母鸡。母鸡看了看老鼠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很同情你。”母鸡说完就走了。老鼠又跑去找肥猪。肥猪淡淡地说：“这是你的事，你自己要小心！”说完慢悠悠地走了。老鼠没有办法，就又跑去告诉大黄牛。大黄牛冷漠地说：“你见过老鼠夹子能夹死一头牛的吗？祝你好运！”说完也骄傲地走了。后来，老鼠夹子夹到了一条蛇。晚上，女主人到粮仓检查时，不小心被这条蛇咬了一口住进了医院。男主人为了给女主人补身子把母鸡杀了。女主人出院后，亲戚们都来看望她，男主人把肥猪杀了招待客人。为了给女主人治病，欠了很多钱，没有办法，男主人把大黄牛卖给屠宰场宰了。今天，你看别人的笑话；明天，就会有更多的人看你的笑话。成就别人，也能成就自己。

小敏在辛福、郎君陪同下顺便到书店，给学生订了一份卷子。虽说学校不让滥订卷子、资料，可是初三了，没有卷子、资料，就单凭练习册上的那点习题，中考怕就会考得一塌糊涂。在征得了领导、家长、学生三方面的同意下，朴校长勉强同意初三订一份卷子。书店里学生学习卷子、资料十分丰富，单是初三的就有可供学生现在使用的分类复习试卷、过一阵子使用的综合复习试卷和考前冲刺的模拟试卷等。小敏自己也单独买了几套，回学校让老师们看看，可以的话，就组织学生购买；不好的话，就自己留着。要是学校不同意，老师们谁爱复印，就复印几套，学生多做一套是一套，争取考出好成绩。农村孩子不上高中，就没有出路。当老师的责任就是在教育学生成人后，再将他们送到上一级的学校。这就是一个老师应尽的义务与责任。

小敏知道小果家庭条件不好，就单独给小果买了几本中考复习的书籍、试卷。她的班级另外的学生，家里的条件都很不错，有的种植人参，是所谓的土豪人家，不差钱。原来小果家也还是可以的，给爸爸治病花销了不少，再就是现在只有出的，极少有入的，真的是步履艰难的。小敏懂得这样家庭的不容易。

辛福也买了几套中考的卷子，小敏不知道是给谁的，也没有问。郎君爱看小说，买了几本，有名著，也有《读者》、《意林》、《才智》等杂志。

下周，说给咱们特岗教师不发工资了？听说没？

谁说的啊？小敏问。

是史出纳说的。我不相信这么快，又问了问贾会计，贾会计也说马上就办理了。郎君兴兴地说。

好啊！马上有钱了！辛福笑得嘴都闭不上了，不自觉地哼哼了：马上马上，马上有钱了……

(二十一)

一部分年级的学生已经开始考试了；也不知道是哪位二百五领导安排的，居然有三个年级在来年的1月4号考试。学校上上下下的，从领导到教师，再到学生，和学生家长，没有一个不说这工作安排得真缺德，百年不遇。农村学校越是到学期末，越是艰难，天嘎嘎地冷，取暖还跟不上，多上一天课，就多浪费一天的资源。而且，是北方，冰天雪地的季节，学生分布得什么地方都有，路滑，乘车危险，学校领导心里那根安全工作的弦一天天绷得紧紧地，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放松，就是盼着快放假，好轻松轻松。却没有想到，这一年新换了市局的局长，而考试的期限也挪后了，弄到下一年去了。

小老百姓的抱怨没有用，都不如一个屁放出去，还能污染一会儿空气。各学校领导也反映了，还是一切如旧。想想剩下的三个年级，等待来年1月份考试，学生学的知识不忘个精光才怪呢！元旦又是三天法定假日，4号考试，那不是学生来了就考试吗？连温习的机会都没有。没有办法，三个班主任与教导处商量，3号学生返校，梳理梳理教材。

期末，教导处的工作也多，既要组织考试，又要安排一些假期的工作，还有本学期的一些乱七八糟的工作要结尾。这天，考试进行后，教导处主任丛珊找到杨明君副校长。

杨校长，你看看咱们这学期的教师代班、代课怎么办？丛珊将已经统计好了的表格，交给杨明君副校长。

杨明君一看表格，就又一次地暗自佩服丛珊主任做工作的精明、严谨，而且又有章法。统计表将各任课教师本学期代课多少节、代班几天一一地呈现出来，最后又有总计。按照年初班子会的决定，代班一天10元，代课一节5元，每个老师本学期应得多少，一目了然，清清楚楚。说句心里话，杨明君真的是从内心里感谢丛珊主任，没有她的协同，业务工作是不能进行的这样顺利的。丛珊坐阵在教导处，杨明君一百个放心，你说到哪里，她就能够很好地执行到哪里；就是一旦你想不到的，她也能够帮着应付一个虎皮色，不至于让你掉地上去。

丛珊办事，杨明君很放心，他知道一般的下属最忌讳的是上级领导拿着一个单子看个没完没了的。所以，粗略的看看总数，不多，就三千九百九十五块钱。

然后，交给丛珊主任，说：“一年到头，我们的老师很辛苦，怎么也得兑现这笔钱；这也涉及到我们学校对老师的承诺。要是，今年不兑现，不但我们会失信于人，而且下学期的工作就将更加的困难了，你想支配谁多干点，也没有人再干的。”

是啊！无论如何，是必须要兑现的。还是你去找朴校长，看看能不能尽快兑现了。丛珊说，中考奖励到现在也不给，底下老师很不高兴，张罗着要找校长呢。

中考奖励的情况，在这里，我也拿来了。丛珊交给杨明君一张纸，明细统计是五千二百六十三元。

一遭烩吧！咱们一起去，找校长，问问，看看怎么办。

好吧！

校长室里没有人。丛珊对着杨明君副校长笑了笑，打电话吧！这个时间，不能去听课了吧？

听课，是不会的，都第四节课了，全是副科。要不再等等，等校长在屋里单独说。杨明君的意思是单独与校长说能比较好一些，如果这时到姚主任的办公室，效果肯定不会好的。

二人正迟疑着，不知道是退是进的时候，朴校长从姚主任的办公室里，满面红光地走出来，看见他们站在校长室门口，知道是有事情找他，就示意他们等等，他向厕所的方向走去。

校长室们没有锁，可是冷，凉气袭人。丛珊主任抱着膀，杨明君副校长还可以，硬挺着。

校长回来了，脸上的红光不见了，是一缕缕的霜气。冷吧？我屋子里，就是冷，打开电闸，也不可以，屋子大，四处透风。朴校长搓着双手说。

校长，你看看，这学期我们年初制定的一些代班、代课，以及中考奖励，能不能兑现了？杨明君说，丛珊不能说，有副校长在，她尽可能就听喝。

前几天开会，不是说中考奖励不好处理吗？代班、代课的费用，也不好处理啊！朴校长无奈地说，不是学校不想兑现承诺，是真不好处理这些账目，你们和老师解释解释，好吗？

校长，解释了，老师还是不理解，我们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我们解决不了；老师还要来找你呢！杨明君副校长实话实说，老师这几天，在教导处和他的办公室没少磨叽，就是希望学校能够兑现承诺，不能说了不算。

那好！就叫他们来找我好了！朴校长动气了，不知道是冲着谁。

丛珊主任不放声。

杨明君副校长一看校长这个态度，根本不是想与他们研究问题、解决问题，那么也就顺势推到校长这里了，说：好吧！我们如实向老师反映，我们是尽力了。

说完，转过身就走了。

丛珊主任也跟着走出校长室。

午饭后，小学的班主任、副班主任、初中组的大部分老师相约到了校长室。丛珊坐在教导处看得清清楚楚，知道是为了什么，想到：老师共同的利益将他们联系在了一起，要是平日里的工作，也这么齐心协力，多好啊！可是，我们业务领导已经找过了，朴校长态度那么的坚决，如此的兴师动众，也未必会有效果的吧？

杨明君副校长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情形，一些老师说过，要一层层的找，不行就找校长，反正是要解决的，不能欺骗老师。明年，你就是给代班、代课费，也休想再让我们多上一节课了！杨明君最怕的就是这样，老师的工作积极性受到了挫伤，以后的工作，就难安排了。校长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了解业务领导的苦衷？再说了，学校工作是一盘棋，业务工作上不去，校长也不会多自在吧？杨明君知道自己不善于与校长沟通，但是，在工作上，自己并没有出现失误，方方面面也始终在抬轿，决没有拆台。为什么一提到“钱”的问题，校长就这么不可以的，那么不允许的？很不明白，他百思不得其解。看看老师集体找，会是什么结果吧！他透过玻璃厂，看着操场，自言自语着。

下午，第一节是杨明君的课，初三的物理课。杨明君是物理专业出身的，热爱这门学科，所以即使当了教导处副主任，到现在担任学校业务副校长，也始终任课，站在课堂上，他总是拥有一份成就感、满足感，是所谓的什么学校领导不能代替的。

等他下课了，往自己的办公室里走的时候，他看到学校的史出纳、贾会计都在校长室，朴校长在说着什么。

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开看门，进屋，洗洗手，刚刚坐下，丛珊主任敲门进来，说：还是老师的集体力量大吧！好使了！校长答应都兑现了，正在安排出纳、会计呢！

是吗？好啊！杨明君一听很高兴，老师的利益大如天，学校的承诺不能成一句谎言。

是好啊！咱们怎么说都不可以，老师一找，二话不说，就同意，真不知道让咱们这些下属怎么开展工作！？丛珊主任脸上充斥着一种愤愤的表情。

再说吧！只要给了，就算是“庶民的胜利”吧！咱们无所谓，不要想那么多，上对得起领导，下对得起师生，我们就无愧了！

说是这么说，可是心里就是不舒服，憋闷！一年到头，总是在出力，又不讨好，上挤下压，我们难啊！

是的！教导处最不容易，我知道。作为你们的业务直管领导，我有愧于你们。

我们这些当下领导的，都不如班主任；班主任多少还有点补贴，我们有什么？领导高兴了，吃饭吃到杯盘狼藉的时候，才会想到我们；再就是出现什么问题，也会想到我们；还有……丛珊主任在诉苦。

杨明君在认真倾听，一年了，教导处辛辛苦苦的，尤其她这个主任更是辛苦，学校没有说法，也不会给说法的，诉苦就诉苦吧，诉苦过后，就会宽慰一些。然后，也会轻装前行。说，就是说说而已，他懂得，说过后，他们这些人依旧会积极工作。

杨明君从普通教师、班主任、教导处干事、副主任、主任、业务副校长一路走来，每一个岗位的酸甜苦辣，他都深深地体会到了，所以很理解这些老师。业务副校长往往就是学校的垃圾桶，谁有苦处，都可以来此倾诉；有牢骚，也来此发泄。在这个时候，倾听，再倾听，是对老师的最大的安慰，不用说什么。

（二十二）

学生考试结束了，因为天寒地冻，路滑危险，学校决定不返校，考试成绩等学校组织老师家访时，到学生家，当面交给家长。这几年，教育局十分重视家访工作，要求每学期务必开展一次家访活动。家访活动能够打通学校与家长、老师与家长这扇窗，密切彼此之间的联系，实良好的沟通、交流，促进了家校合作。

教导处忙忙碌碌的工作也告一段落。丛珊等教导处领导在收缴各种材料，教案、教材、各种记录、论文、反思、总结等。一部分老师艮得像老牛皮，任你怎么说，怎么督促，就是慢慢腾腾的。丛珊将朴校长说的“不交齐材料，就不放假”的话，说了若干遍，也还是照旧，不动称的大有人在。

杨明君私下告诉丛珊主任：差不多就可以了，与老师较真，犯不上，你还真能就不放假了？人家各学校都先后放假了，咱们不放，那不是扯淡吗？再说了，忙乎了一学期，早点休息休息，太累了！

丛珊也是这么想的，大致差不多就可以。

姚姐、贾书记、蒋主席等人在组织绩效考核。以前的学校，是一个好地方，风浪很少。现在的学校，却不再是一个好地方了，一些22条军规在衍生着不可调和的矛盾。考核，就是这样的一种制造矛盾的手段。不允许给学生排名次了，却在一次次地给老师排名次，而且排在后几位的，还得扣除一半的13月工资，给排名在前十、或二十的。扣的钱人数少，也就是三位或是五位老师，加一起一千多点，不到两千，给考核成绩在前面的分，平均不到100元。这种游戏，玩得没有水平，却很有跌宕起伏的情节，年年都有鼓包的学校，不是大闹学校，就是上访到教育局，有的甚至站在教育局最高的楼层上，以跳楼相威胁，弄得领导灰呛呛的。

小敏、辛福、郎君在期末的时候，更加的忙碌；老教师到这个时候，请假的多，就是不请假，也难安排工作，于是，他们三个随时替补，什么地方缺人，就马上补上。一时间，他们成了扑克牌里的“2”，无所不能，无所不至。

这不，考核的工作，接近尾声，要算最后的总分，排大榜，又找到辛福、郎君，小敏在忙着写学生的通知书。

考核成绩最终出炉了！

小敏、辛福、郎君的位次在中游，他们并不在意；后勤的人员与学校的领导几乎都排在前列，班主任还算可以，一般在十几名到二十名之间，而大多数的一线教师则多居在后面。最后的三名，是要扣除一半13月绩效工资的，七八百元钱。

姚姐说：这个结果先不要说出去，大家先当没有统计出来。先给朴校长看看再说。

下午，几个初三任课教师到校长室，朴校长不在，他们就坐在沙发上裹紧了棉衣等。不一会儿，朴校长从姚主任的办公室走出来，慢慢悠悠踱着步，回到了自己办公室。

冷不？朴校长问。

身上不冷，可心里冷！其中的一个略微有些秃顶的老师说。他的头型，不错，秃得精彩，是一片地中海的形状。

朴校长一听话里有话，微微笑了笑，佯装没有听懂，说：我打开电闸，暖和暖和。

不用了，领导！我们有点事情，说完就走。

什么事情？说吧！

考核的事情。我们在前勤，一天到晚的工作，倒不如后勤一天游手好闲的了？公平吗？要是这样，这个结果，我们认了，来年，我们都要求到后勤去，这个课，我们教不了了！不相信，校长你看看考核的结果。

是吗？不能吧！朴校长已经看了姚主任交上来的考核汇总表，基本上是满意的，没有想到他满意，而老师们却不满意了。

朴校长看了看到校长室的这些人，都是初中主科老师，有初三毕业把关的，也有班主任，他们要是真的撂挑子了，学校还真的不行了。你们先回去，我到现在还没有看到结果；一会儿，我看看，明天给你们答复，好吗？朴校长在使用缓兵之计，临从姚主任办公室走出来时，姚主任就说过，最好冷处理，等、拖；因为姚主任清楚朴校长正在运作，不想在这个学校干了，想回到局机关某个科室当科长或是主任，再不到县里大校也可以，农村学校虽说小，太闹心的事却不少。

好！那我们就先回去，等校长的答复！老师们说。

好吧！你们先回，先回，班子研究研究！朴校长说着，忽然有想抽一支烟的感觉。手一摸，老板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还真有一盒好烟——玉溪，打火机也有，抽一支，抽一支！那是上午来客人，成副校长买来的一条招待烟，给客人一人分了一盒，打开的这一盒，没有人拿，就放在桌子上了。

烟气里，朴校长渐渐忘记了琐屑的事情，别有情致地吞吐着烟雾，制造着形形状状的图形。不一会儿，校长室里就烟气笼罩，朴校长神仙似的斜倚在老板椅上，优哉游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