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眼里的底色便有了疼痛的阴影:
从锋利指尖上走过的花朵
从疯狂脚下幸存的小草
从斧锯淫威下远走他乡的树木
它们都是贪婪和欲望的殉葬者
大地的疼痛,是人类入侵的刀剑
划过的旧伤,好比一颗子弹射之后
除了,鸟的凄惨叫声
还有,那片淤血的天空
疼痛,这人类娘胎里带出的副产品
有着纯正的血统
背井离乡的泥土、沙砾、石块等
这些无辜和善良的自然居民,流落为难民
再经过别人的手心把玩
合成疼痛的巢穴,还在不断层层码高
这是一座高楼,甚至一座城市
分娩前的阵痛
这回声,纠缠不清,鼓涨一批嗜血者的野性
另一种隐忍的疼痛,暴走于喷发的血脉
潮涨成,无数把冷峻的刀锋,削铁如泥
天空,一截截矮下去,山,一座座隐退去
走丢的风景,隐匿于眼底的灰暗
一群人,躲进孤独的高楼内
日子被挤压成棺椁。寂寞扛着肉体
进进出出
潮湿的灵魂,痛苦地长出嫩芽
却撑不起生命的花园。生活绑架了他们
是一本记满新伤旧痛的陈年老帐
几个貌似幸福的男女,在交头接耳
谈论着生儿育女的心事
疼痛,会再一次,在女人火热的子宫里
燃烧。燃尽后,从灰烬里,走出一群土灰土脸的
携带着父辈基因的面容
好像,他们是因为她们男人前世欠下的债
今世不得已才,延续的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