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母亲的胸口重重的积聚成湖,泼洒不去
我打上一道堰,把心做成盆,一盆一盆把水泼出去
发现,母亲的心无力蹦跳着,有着惊慌和无奈
多像那浅水中的鱼
细纹
细细的,从躯体的内部长出?有意无意,有声无声
黑夜还是白昼,春夏还是秋冬?不知道
细细的,像细细的血丝从皮下渗出
现在它很安静,眯着眼睛看囚禁的水侧着身还是不能挤出
水用水的棍还是很难撬出更粗的缝隙
水用磨秃的小鱼的嘴还是不能啃透
纹细细的,如一条僵硬冬眠的细蛇
不要让它复苏,不要敲打,哪怕轻轻地敲
不要制造音乐,春天的音乐。否则,它会翻身
翻身后因迅速裂开而迅速死亡,还有喂养它的躯体
曾掉到井里
石砌的,井口方形
周围有不同的笑脸
或解渴或冲凉
有人从井口跳过去再跳过来
我也想,就掉到了井里
一只手下到井里把我提出
像打捞一只桶和一桶水
否则,在另一个世界,我永远是一个孩子
石井早被填土,地下成为土和一些小生命的墓坑
我总会想到那口井
想到井里掉下去的不能打捞再也不能打捞的魂
我总能听到有手拍打的声音
曾掉到池里
池里都是绿色植物被沤烂的尸体
黑褐色的水面大大小小的泡
破裂没有声响,是植物无声散逸的魂
一只金属的大鸟从池上飞过
我的双手举着目光,追着喊着
我掉进了池里,又沿着石砌的斜坡爬出
没能成为不幸的植物
我带走大鸟和植物的身影
两人捡到一只死鸟
一起弯下腰去
一只手和另一只手
各捏着一只翅膀
尾还是尾,翅还是翅
只是头低垂着像在沉思
我想:鸟在死亡中还在飞翔
他说:交给我吧。然后走向垃圾池
寒袭
寒无所不在,我更是无所不在
我专走它的边缘,迅速包围
一个巨大的包裹
在大地上滚动,
轻得似夏天滚动的杨絮球
早就被太阳的火星点燃
早就在内部燃烧,燃烧成一场大火
看不见,看不见
是因为我无所不在
包围,滚烫的铁
梦
慢慢地站起,一个小小的士兵
浑身是伤向我走来,真得太小
我始终看不到他手中的枪支和身上的弹匣
等我看到枪支,是慢慢端起的枪支
已快要沉入污泥
一些烟、冲天的火光和巨响消失
那小小的士兵还在向我走来,带着伤
他距我很远,我无法接近,我已睡去
谁还会踩着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