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了

有人在回家的路上

有人坚守在岗位

有人摆着年货的摊点

有人拥挤在熙攘的街头

红色的喜庆照亮了小城

小城喧闹的街头，女孩孤独地立在与她肩高的音响旁

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唱着乞讨的歌，

不知是咿呀着她的童年

还是满足着大人的欲望，

冰冷的小手握着冰冷的话筒

左顾右盼，目光掠过来往的行人

她在寻找或是期盼那个能让她回家的人

我想，一定有一个人在一个角落窥视着她

盯着女孩在寒风中的无助和那个呑噬灵魂的小纸盒

我觉得这孩子，学会了用可怜搏动一颗善良柔软的心

她学会了乞讨，严寒冻僵的小手，一如她日渐麻木的表情

慢慢地习惯人们诧异的目光，疑惑不解的同情

还有人们走过时无动于衷的冰凉

不知是谁的残酷抑或魔爪在掌控一个孩子的天真无邪

在这个善心总是被欺骗或愚弄的年代

人们伸长了目光想发现那个隐藏在孩子凄慌胆颤背后的鬼佬

孩子茫然地咿呀着连自己也不明白的委婉

寒风拂过她红彤彤的脸蛋，远没有纸盒里的钱币更显羞涩，

女孩坚持着她的歌谣，在这庞大的舞台努力拔节生长

她该是知道快过年了

爸爸妈妈去哪儿了

要等待一个孩子赚钱过年

难道她是一个弃儿抑或被拐卖

我深深的疑虑超过了孩子乖巧的坚持

孩子游移的眼眸，躲避着我目光犀利穷追不舍

她没有停止歌唱，也不听我打探

一如我不懂她的歌，她也不听我的话

仿佛那声音可以掩饰她的恐惧和不安

街头的叫卖或是汽笛，淹没了她雉嫩的童音

只有那个小小的身影，浓缩成节日苦唧唧的笑靥

惨淡地飘渺在我牵念的思绪里

你走你的路，我看我的景，他忙他的事，

琳琅满目的摊前，你选你的得意，我寻我的喜欢

他随意地装满一包年货，跳进一辆车里

回家了，心已奔向家的方向

孩子的前方，那个不小的纸盒张着大口

回家吧，孩子，盒子满了，心也不会满

你是谁家的孩子，你的家在哪里

你本该会撒娇、任性，开心地去玩耍

你这么听话，是谁教的？

孩子啊，孩子

过年了，快点回家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