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更快于脚步
时间追着脚步,脚步追着路
苦难是路的路碑,幸福是路的灯塔
从芝加哥街头一直向南
愚钝的铁轨敲打着智慧
工人们是钢铁的刽子手
切割着经济大潮的泡沫
从十八世纪到到二十世纪
时间用来祭奠,生命用来偿还
假期拖动停顿。面朝故土
火车像怀旧的钟表
仅有的拖动
就足以耗尽劳动者一生的时间
旌旗抖动
那个把钢钎插入峭壁的人
风总是能适时的呼应他。他像蚂蚁一样抡起铁锤
这个跑在时间前面的人,在时间的后面使用了第三条腿
这为帕金森找到了要找的人
他总会试图练习舌头的灵敏度
用俄文的P音练习颤抖
直到抖到无法再抖了
无法再抖,就要被黑暗重新召回
他复制了无数把钥匙
让拥有钥匙的人
开着同一道充满幸福的门
无名氏
没有人在意这些久远的幸福
是用苦难培植的温床
更没有人在意一个失去名字的人
愿意用自己的一生交换别人的一生
事物向前推动。波涛如此诡异
背影如此单薄。石头下过不停
透过石隙,我们清楚的看到
一个从不停止生长的人
无需鲜花点缀
就能盛满绿荫
母亲
从炊烟里走出母亲
重新把庭院打扫了一边
她用驼背支撑着房梁
她用咳嗽浇灌着花草
母乳熬出的一碗米粥
滞留儿女后半辈子的余香
在温泉里泡出来的孩子
是否还保留当初的暖流?
母亲站在故乡的山顶
高喊:“开饭了”
就像劳动人民的旗帜
拨动饥饿的胃
儿女们模仿了飞翔
一根线一直在高蹈处遛弯
母亲的手支撑的天空
像蓝湖一样透明
空寂的庭院
满布蜘蛛的惆怅
一张网,罗织了岁月的苍茫
却网不住一张慈祥的脸庞
老铁匠
铁匠铺从泥巴里走出来
换了一个招牌:“精密锻造厂”
买镰刀的人开着收割机
拓宽了工业革命的桥梁
老铁匠一声长叹
他用一生的心血熬制的铁嗅
竟被铜嗅包浆
回想当时的战场
镰刀和锄头缴获的幸福
依然在脸庞
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