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如果，我能把老家窗台上

那盏布满尘灰早已枯竭的油灯

轻轻擦亮并点燃

先年景象是否会一一呈现……

1

春天。一只蝴蝶误入小院

不知是她先发现了我

还是我先看见了她。一样的慌慌张张

我手忙脚乱满院追逐

她惊慌失措不停躲闪

后来，她落在一朵高高的牵牛花上

笑了一下，然后顺着风

翻过院墙飞了过去

变成了邻家小妹漂亮的头饰

直让我狐疑的小手犹豫不决

不知如何是好，但我知道

她那纯真笑脸，在我眼里

胜过一千朵花的开放

2

夏日。我与母亲一道去地里干活

只不过，她在田间挥汗劳作

我在地头尽情玩耍

那一排排禾苗，在她的锄头下

变成了一行行清新的诗句

我却玩得一塌糊涂。可是

母亲见了我同样开心笑了

夕阳西下。母亲拖着一身疲惫

把不懂事的我背回家

一路上小鸟都在叽叽喳喳议论

羞得我把头埋得很深很深

3

秋夜。昏黄的煤油灯下

母亲盘腿坐在炕上手摇纺车

而我却在一旁熟睡。细长的嗡嗡声

竟成了甜蜜小夜曲

那纺出来的线，有如春天雨丝

美丽而又绵长

随后再用手工织布机

掺着月色和花香，织出

经久耐用的老粗布，一如

我的左邻右舍

朴实又厚道

4

冬季。农闲的日子

大人围坐一起吃肉喝酒

一个个兴高采烈，喧闹声

把院里的几只麻雀都惊飞了

肉好香，他们喝的酒肯定也香

趁他们不注意，偷喝一口

直辣得我一脸泪水呸个不停

满屋的哄笑声，把树上积雪

震落一地，吓得那

四处游荡的寒冷跌了一跤

一下滚出老远

后记

假如。我能在不同的时间

踏入同一条河流

或者，我能跑过那道光

凋零的花朵是否会重返枝头

好像是。但我不能

于是日子便像村前的流水

不紧不慢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