蛙鸣
唯有种植一亩水稻,才能生息养性
一直以为,蛙鸣是从泥土中孕育出来的鸟鸣
与土地平行。高于池塘,略低于田埂,不得不
沿着远古的方向,将一对目光盯紧一颗稻子生长的期限
于月光而言,弹奏荒原,弹奏一粒稻米,如何坦然
又如何剥离的史记
蛙鸣,随清晨的露珠跌落而深入谷底
深入一双脚印的漩涡,湿漉漉的。父亲的印记
不叫不喊。压低的身躯总是高不过一茬稻子的姿势
怀抱夜晚,置蛙鸣与额头之上
与城市的脚下落寞,沉寂。也偶得一两声蛙鸣
那是被雨水淋湿的坚硬。堵塞的通道,一两棵野草
不足以填写中年失去的田野——越来越小的村庄
时光的码头
是一个个人,一件件
事物,从一场暴雨中隐约现身
水漫过池塘,水从水中溢出来
蛙鸣声叫久了,也会停息
一件旧布衫,拆了,洗了
做为垫脚的鞋垫,是她缝补的念想
不需要拾捡,一直朝前走
就能抵达的方向
你只要站在时间的顶端
日子的拐弯处
站在一条仅有的支点上
那条生命的小船就会迎面
以撞击的方式,破碎
与瓦解
纸上的河
日子积累的厚度,薄如纸页
一张足够。可以饮酒,可以坐下来
交谈
纠缠于一种陈旧,我有些醉意
白色的皱褶,如同白色的亮光
刺疼我的目光。我真的有些醉了
用目光触碰,春天的火苗一次比一次
来的旺盛。我看见雨落,雨滴的声响
比起一个人的脚步,来得快些
用手指触碰,我很担心
担心蜂拥而至的河水
从纸上掉下来,会令我无法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