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左岸的眺望
不知还能维持多久
腰开始酸得弯曲
如同一只泄气的龙虾
放弃了潜伏的企图
旗语搭建出海市蜃楼
风帆飘成云朵
谎言一旦轰然坍塌
失去的鱼骨沾满腥臭
一只布娃娃飘在泡沫的包围之中
黄马褂不停地奔跑
那条叫做汉阳大街的输送带上
流动着汗水还有诱惑
黄鹤杳然人去楼空
都随着世事的变幻一泻千里
此时太阳有了多余的黑子
甩给我当作早餐
讯号屏蔽如同困兽
傻子一样在城头成群集队
呼唤着天外的雄风
夜色向左偏
捕捉毫厘间的颤动
晚风的尾音拖曳华丽
只有北斗知道我的心思
架起虚幻的星座
阻止夜色继续向左偏离
经纬的弧线默默无语
坐标浓缩成焦点
摇晃的认知举棋不定
光年太短
被疯狂的一瞬无端代替
月光总是四散孤寂
纵有穿行的愉悦却无法领略
由于黑暗的缘故
原谅方向感的缺失
或左或右都不再需要选择
海无颜
愤怒之后的平息
早已忘却了海的颜色
抽出生命的深蓝
直至东方发出鱼肚白的曙光
等着天海浑然一体
将光谱的排列收起
七色算得了什么
海谷的渊薮无需照明
龙宫本来就是铁板一块
锈蚀之后对装扮无暇顾及
有了兴风才能作浪
飘摇时连灯塔都熟视无睹
当鱼龙开始混杂
贝壳在暗礁的四周潜伏
海上的一天即为海底的一个世纪
你眼睛深处的河流
谁给了你瞳孔来盛满忧思
伪装成眼睛深处的一条河流
日夜不停地回流入心
睫毛如水草般丰茂
眉梢在岸边修长
凝结的露珠宛若万千泪滴
当爱的汛期来临的时候
又有谁为你打开闸门
听你接近天长地久的倾诉
河流从苗条逐渐丰腴
眼神从清澈转为再一次清醒
也许你的河底从来就深不可测
树之屋
这棵树是我和你一同种下的
那时纤细的枝干随风摇摆
我们一起在风中长大
等到枝叶繁茂伸展有型
我们在绿荫下重逢
期盼树的躯干能迅速长出小屋
一间对着林中的小径打开窗户
守望你的晚归
还有一间会按照约定冒起炊烟
树上的屋子如同精致的鸟巢
会孵化出生命的奇迹
而我们就这么随着山歌慢慢变老
2015-07-12于扬州市文艺家张庆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