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门竹马,两小无猜”
这种背靠背温暖的醇美友情,将会温暖我今生今世!
——题记
1
不管何时、何地,只要耳边有美妙的歌曲传来,我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他,总以为是他在我的耳边深情高歌。
他是我们大院里和我一起从小长大的孩子,可以说我们俩个是青梅竹马最好的玩伴、邻居、同学、朋友。
我小的时候很疯,我的性格很外向,我从小就喜欢和男孩子在一起玩耍、疯跑,因为我不喜欢那些动不动就爱哭鼻子、耍小脾气、娇里娇气、弱不禁风的女孩子。
从小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身上就具备了一种天然无形的大将风范,我们那个整个大院的孩子,不管男孩还是女孩,不管年龄比我大的还是小的,都喜欢被我指挥、领导,都很顺从我。
他和我同岁,他是大院里最听我指挥的男孩,他很聪明,也很活泼可爱调皮,因为我们每一次玩战争打仗的游戏,我总是当大将军,他当我的警卫员,他从来都没有当过叛徒,背叛过我一次,不管我走到哪里,他总像一个跟屁虫,总是最忠实地跟随在我的身边,即便我光荣“牺牲”了,他也定会与我同归于尽。
后来,我们又一起上学,我们俩个一直在同一个班级里。
2
80年代初期,正是港台、内地流行歌曲风魔全球的巅峰时期,满大街小巷、大大小小商场的音响里,家家户户的收音机、录音机里,到处都在播放着邓丽君的甜美靡靡之音《甜蜜蜜》、《小城故事》……,张明敏爱国激情澎湃高昂的《我的中国心》,抒情的欢快歌曲《垄上行》……蒋大为的《在那桃花上开的地方》,《北国之春》,还有电影插曲《啊,牡丹》,就连上学的我们这些孩子们,每一天嘴里都是哼着最流行的邓丽君的甜蜜歌曲《粉红色的回忆》……
那时的我们正直青春洋溢,激情四溢,热情澎湃的青葱好年华。
当时的他最喜欢唱歌,他走到哪里,他的歌声就唱到哪里,我们上学、放学的路上,我们学校的教室里,我们的操场上,我们课间十分钟、我们的大院里,就连男生厕所里,到处都飞扬着他那美妙的歌声。
他唱的每一首歌都很好听,他最喜欢高歌著名歌唱家蒋大为的歌曲《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和《北国之春》,当时他的歌声不仅是我们同学们喜欢听,就连整个学校的校长和老师们也都很喜欢听他高歌,因为他的声音充满了一种纯天然的天籁之音,圆润而磁性,当时,不管我们开班会、还是学校里开校会,还是课间十分钟,校长和老师,只要有空闲总会亲自点名让他高歌一曲《北国之春》、《在那桃花上开的地方》《啊,牡丹》或者张明敏的《我的中国心》,……每一次唱歌,他总是唱的如痴如醉,我们听得也是如痴如醉,因为他的歌声韵味极像蒋大为的声音,所以,我们不知不觉都私下爱称他“蒋大为”。
他很聪明,品学兼优,不但学习好、唱歌好,他还会拉手风琴、弹吉他,我们那个时候特别喜欢上音乐课,因为每一节音乐课,都是他为同学们免费的演唱会,整整45分钟都是聆听他一个人不厌其烦地为同学们演唱好多首当时最流行的经典好歌,老师对我们说,他的声音如此美妙好听,他将来也许一定会成为一名优秀的歌唱家,他的未来定会前途无量!
我不知道当时在学校里曾经有多少女孩暗恋过他,我却知道在当时我们那所初高中二十几个班级里几千个学生里面,只要提起他的名字,无人不知,大家都知道他是我们学校唱歌最好听的小有名气的小“蒋大为”。
3
18岁,金色璀璨美丽的好年华,那一年的深秋,他带着对军队梦寐已久的美好憧憬与向往,应征入伍。
在他即将前行的日子里,他在我们大院里不停歇地一边疯狂地弹着他心爱的吉他,一边放声高歌。
在一个月圆、星稀、风清、银辉洒满大地的夜晚,他身穿崭新的绿军装,头上戴着崭新的绿军帽,英姿飒爽,手里拿着他心爱的吉他对我说:“今晚,你能陪我去城边的小河塘走一走吗?我明天就要参军走了,还不知道去哪里?更不知道几年才能回来,你不是最喜欢听我唱歌吗?我想今晚再多给你唱几首好吗?……”
“好,你穿上绿军装真好看!只可惜我是一个女孩子不能一起和你报名参军去部队,你可知道我也很渴望去部队身穿一身漂亮的绿军装……”
他娴熟认真地弹着心爱的吉他,深情地为我演唱了一首又一首优美经典的歌曲:“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压心底,压心底,不能告诉你,晚风吹过温暖我心底,我又想起你,多甜蜜,多甜蜜,怎能忘记,不能忘记你,把你写在日记里,不能忘记你,心里想的还是你,浪漫的夏季还有浪漫的一个你,给我一个粉红的回忆……”
“我一见你就笑,你那翩翩风采太美妙,跟你在一起,永远没烦恼,……”
“今夜我又来到你窗外,窗帘上你的影子多么可爱,悄悄的爱过你这么多年,明天我就要离开,多少回我来到你的窗外,也曾想敲敲门叫你出来,想一想你的美丽我的平凡,一次次默默走开……”
他弹唱的如痴如醉,我聆听的也是如痴如醉。
那夜的月亮好圆、好圆,好亮、好亮;那夜的小河塘那么的静谧而美好!
只有这优美的歌曲如天籁之音久久盘旋在美丽的夜空中,我想那夜那轮高悬在静谧深邃夜空中的明月和那些熠熠闪烁的星儿也定会被他这一首首深情的歌曲而聆听陶醉了吧!
明月银辉映射中,瘦高挺拔,一身橄榄绿,青春洋溢蓬勃的他,真的好英俊、好潇洒,这么多年来,我这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仔仔细细地打量他……
他轻轻地靠近我,充满着激情颤抖的声音很认真地对我说:“明天,我就要远行了,今晚,你可否让我吻一下,我只想轻轻吻你一下好吗?我想带着这个初吻伴我去军营,答应我,好吗?……”
他这突然而来的请求,真的让我出乎意外的惊讶,当时,我的心跳加快,我似乎都能聆听到自己那“砰砰”心跳的声音,我想幸亏是夜色掩饰了我那羞红的脸颊哦,这样的请求,一时间,我真的不知道该接受还是回绝?
他看到了我的惊慌和犹豫,于是再次对我表白:“我知道你的心气很高,也许你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然而你的人和影子却早就住进了我的心里,我对你真的什么都不奢望,我只想把我的初吻送给你,让我带着这份青春的激情甜蜜伴我去军营好吗?……”
面对他如此诚恳坦诚的表白,我还能说什么?再说自己免费聆听了他那么多次为自己独奏弹唱的经典优美好听的歌曲……
在夜色银辉的掩饰下,我轻轻地闭上了自己那双羞涩的眼睛。
他轻轻地把我拥入温暖的怀抱,然后他轻轻地在我的眉心中间深深地吻了一下,我聆听到他那激情澎湃的“砰砰”心跳之声,犹如他手中弹击的吉他美妙而悦耳!
他轻轻地附在我的耳边轻轻对我说:“这个纯洁之吻,我会永远记住,我会记一辈子,今生今世!……”
“我也是……”
4
那一年,他18岁,带着自己对军营梦寐已久的美好向往与憧憬踏上了远行南下的列车。
那一年,我18岁,也带着自己对北京梦寐已久的美好向往与憧憬也踏上了远行北上的列车。
当时,书信是我和他唯一联系的感情纽带。
那时的我们彼此写信,他经常给我倾诉自己在部队的所见所闻,告诉我部队的领导和官兵也都很喜欢听他唱歌,他经常代表自己的连队参加部队上的文艺演唱会,常常为自己的连队赢得嘉奖和表扬,我给他写信也只是写自己来北京游玩名胜古迹的所感所想和工作生活中的琐碎小事,仅仅而已!
慢慢地随着书信频繁的来来往往,他终于向我勇敢地吐露了自己的心声:“嫁给我好吗?我会为你唱一辈子好听的歌曲,我会一辈子好好照顾你……”
手捧着他的这份充满了热情、激情洋溢的书信,好似捧着他那颗青春澎湃火热的心,青春妙龄的我第一次失眠了。
然而我也是一个办事不喜欢拖泥带水直性率真的人,更是一个喜欢实话实说、敢说、敢做、敢当、敢为之人,我想特别是感情的事情,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一定要清楚地告诉自己的真实想法千万不要给对方一个幻想的错觉,注意拿定,于是,我第一次很认真、很严肃地给他回了信:“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的这个要求,说心里话,我对你只是喜欢,我喜欢你的真诚、坦率、我喜欢你的聪明、多才多艺、我喜欢听你唱歌弹吉他,但是,我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今生要嫁给你做你一辈子的新娘子……真的对不起,因为在我的心里觉得喜欢和爱情是两码事,喜欢你,是因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彼此之间太了解、太熟悉……而爱情是需要彼此砰然心动的爱慕感觉,我对你只是一种喜欢和欣赏的友情……我真心希望我们做一生最好的好邻居、好同学、好朋友,我真心希望你早日找到那个真心爱你的女孩做你的新娘……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心情……祝你在部队上前程似锦!”
5
我回家探亲,听说我们曾经的那些同学们都先后结婚成家了。
听他父母亲还有哥嫂说起他:“这小子自从去了部队,好像自己土鸡变成了凤凰,给他介绍了那么多的对象,给他邮寄的女孩的照片也该有几十张了吧,他就是看不上……也难怪,因为这几年他在部队上表现的好,又加上他唱歌唱得好,这几年他通过自己努力学习考上了军校,在部队都连升三级当了军官了……但是,当了官,也要成家立业找媳妇吧!他从小就听你的话,拜托你给他写封信或者打个长途电话劝劝他吧,探听一下这小子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说句心里话,自从我给他写了那份回绝信之后,我们这几年就失去了书信联系。
虽然心里也会常常想起他,但是,为了不打扰、不给他一种幻想的错觉,我一直也压抑提醒自己不要再给他写信了,真的没有想到这几年他在部队上混的这样好。
碍于他家人的委托,也因为好几年没有聆听到他的声音,也因为自己内心对他有种说不清的内疚之情吧,反正,我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对他关心还是好奇的矛盾心理。
于是拨通了他的电话:“喂,你好吗?”
“是你?真的是你吗?你好吗?……”
“请告诉我,你为何总是拒绝家人为你找对象,你可知道咱们的同学都结婚了,你是不是当了军官架子大了,还是修炼成了不食人间烟火的活神仙?我真心希望早日看到你的新娘子,吃上你的喜糖,喝上你的喜酒……你能告诉我你找对象的具体条件吗?你的年龄也不小了,不要总让老人为你操心啊,你懂我话的意思吗?……”
“你这次在家住多长时间啊?这样吧,既然你还如此关心我,你就在家帮我找一找、选一个,我相信你的眼光,只要你看中,你喜欢,你就给我订一个吧!真的拜托你了……”
天啊,我拿着电话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我又不是你的家人,到底是你找媳妇还是给我自己找媳妇哪?
因为是长途电话,也因为他是军线,他提前撂了电话……
6
既然,人家对我如此信任,热心的我让他的父母把他家那些媒人送来的照片,我精心地一一挑选,最后因为直觉和感觉,我为他挑选出一个长的不是很漂亮,但是看着很养眼身材很窈窕娇美的女孩,因为我们那个年代介绍对象第一个就是先看对方的照片,彼此看了对方照片感觉还可以,然后再彼此相约见面的时间谈话交流沟通感情,我们那个年代的女孩子都很喜欢寻找穿绿色军装英姿飒爽的兵哥哥。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和他最好的哥们也是我们共同的同班同学小斌相约,我们俩个代表他骑着自行车首先去了那个女孩家为他相亲,我和小斌代表他的家人对女孩全家仔仔细细详细地盘问了好长时间,我们看着他们两个条件很般配,两家的家庭条件也相差不多,于是,我和小斌商量,感觉很好。
于是,最后把他部队的地址留给了那个女孩。
就在那一年的春节前夕,他从部队第一次探亲回家特邀我做了他新娘子的伴娘,他结婚了。
新婚之夜,他喝多了,喝多的他先是唱歌,唱了一首又一首都是经典抒情老歌。
而后,他哭了,哭的撕心裂肺,哭的一塌糊涂,他的家人和前来参加他婚礼的亲朋好友同学们都说这小子今天太兴奋了……
聆听着他伤心欲绝的那哭声,我的心灵深处有种说不说的疼痛,也许,只有我一个人能读懂他那哭声背后无法言表的无奈之心声……
7
他的新娘子随军跟他去了部队,来年为他添了一个聪明漂亮的宝贝女儿。
多年之后,他从部队转业回到我们那个县城,在文化馆宣传部任命当了宣传部长。
每一次我回老家,只要看到他,我定会守着我的爱人他的妻子,送给他一个热烈深情的拥抱。
每一次,我们两家人都会欢聚一堂,他和我的爱人因为曾经都是军人,饭桌上总有说不完的关于部队上的话题。
我和她的妻子还有宝贝女儿总是在厨房忙忙碌碌。
清晰的记得有一次在客厅里闲聊之时,他那个上了初中三年级长的漂亮可爱婷婷玉立过于早熟的女儿悄悄伏在我的耳边说:“姑姑,我问你一件事,你一定要对我实话实说啊,当年我的爸爸是不是曾经暗恋过你……,因为,我看到爸爸每一次看你的眼神总是那么的深情、柔情、专注、迷离……”
我愕然微笑地看着眼前这个聪明可爱早熟的小女孩,轻柔地回答:“那都是一些岁月流年的故事,青春光阴的秘密……”
“哇塞!你回答的好诗意哦……难怪……”
聪明可爱的小女孩看看我,然后再偷看看坐在我们茶几对面她的爸爸,然后,满脸充满了无限的神秘表情!
“小丫头,我告诉你,不管你的爸爸曾经暗恋过谁,如今我却是他最心爱的老婆,是不是,亲爱的老公?”
还未等他回答,我提前说出:“是的,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因为你有一位如此英俊、优秀、还会唱歌的老公,我真心祝福你们全家永远幸福快乐,甜甜蜜蜜!”
8
前年因为我的妈妈有病住了医院。
因为妈妈的病情不是很严重,医院的环境空气都不好,又因为我家离医院的距离很近,所以,每一天早晨我们姐妹把妈妈送到医院,在医院打完吊瓶,下午我们就把妈妈接回家不住在医院里。
我家住在三楼,他家住在一楼。
有时,会开车的小妹忙于生意无法脱身送妈妈去医院打针,妈妈说医院到家的距离本来就如此之近,她说自己本来就不喜欢坐车,这么近的距离刚坐上就要下车,很麻烦,还不如步行,走一走路还可以锻炼自己的身体。
为此,我每一天总是搀扶陪伴着妈妈去医院打针输液。
妈妈住院的那一段时间,他每一天早晨总是提前就在楼前门口等着我们娘俩,然后和我一起左右搀扶陪伴着妈妈去医院。
我疑惑地询问他:“为何不去上班?工作不忙吗?每一天这样麻烦你,多不好意思啊!”
他微笑地回答我:“你的妈妈,就是我的妈妈,只要看着你,陪着妈妈,我的心里就很充实甜蜜……”
听着他的回答,我的心里也暖暖地洋溢着无法言说的幸福甜蜜。
这么多年以来,他不管去哪里出差、开会,只要去外地,回来必定会给我的妈妈带回一份当地的特产意表孝敬之心。
这么多年以来,每一个新年初一的那一天早晨,他总是第一个来我家给我的妈妈拜年、祝福、问好。
自从家里安上了电话,几乎每一天的晚上,他都要给我的妈妈打一个电话,问声好,因为他知道我一直在外地工作,妈妈是我心里最重要的牵挂!
我们手机里都存放着对方的电话号码,我们平时却从来不给对方打电话,因为我们心里都很清楚,现在的我们都拥有自己幸福和美的小家庭。
一年365天,只有“五一节”、“端午节”、“八一建军节”、“国庆节”、“春节”这几个节日之时,我才会收到他的一个祝福彩信和一个甜蜜的笑脸表情小图片。
时光如梭,岁月似箭,流年无情地苍老了我们彼此的青春华美容颜,却沉淀了一份生命最醇香的厚重情谊,这份清风明月不染世俗尘埃的情谊却与爱情无缘,只有青门竹马的纯净、唯美和温暖。
曾经有一次,我还是禁不住地问了他一句:“这些年,你恨过我吗?……”
他柔情似水深情微笑地对我回答:“对我来说,爱是欣赏,不是占有……谢谢你让我带着自己青春年少那份最甜蜜的激情梦幻,伴我度过最璀璨的军营生活,此生我已足矣!……”
哦,原来,人世间还有一种如此之厚重、纯美、圣洁的感情时时温暖馨香滋润着我,这份圣洁的感情被我称之为“一生的青梅竹马,背靠背的纯真情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