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有钱没钱,回家过年;
莫如说:有事没事,过年回家。
——作者题记
过年回家
漂泊在外的人
心里永远流淌着故乡的血脉
脚下那一粒怎么洗也洗不掉的泥土
是他们生长的根基
搓搓手吧,用力搓掉
高高脚手架上的苦和心里的冰
再搓搓脸,使劲搓去
父母心尖上的疼和梦里梦外的霜
八百里外,神马都是浮云
三十里内,草木都是亲人
猛然间,大黄狗以百米赛跑的速度
迎来了风尘仆仆的年
守岁在除夕
不管怎样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
这是最后一个夜晚
我打开了所有的灯盏
让每一个房间都装满温暖
从旧年暖到新年
屋外,冰冻的路上
只有一颗寒星
没有第二个行人
屋内,春晚的歌声
散发着香味
这道做了几十年的年夜饭
和我们一起
敲响了零点的钟声
吓跑了那一颗孤独的寒星
我们欢呼,我们又长了一岁
我们感叹,我们又过了一年
急匆匆,又要出发
年还在年剧里
刚刚演到欢欢喜喜过大年的场面
忽然,镜头一转
却转成了哭哭啼啼
这些被远方和家乡争夺的身体
刚陪老婆孩子逗笑了几句
才和父老乡亲寒暄了一会
积攒了一年的话语和疲惫
还未来得及彻底换洗
急匆匆,难舍难分
等不到破五、等不得闹灯
将三十的饺子和十五的汤圆
一并吞进肚子里
也不问什么“三六九、宜外走”的古训了
能删能简能省能改的情节,统统
塞进蛇皮口袋
年迈的父母、刚会走路的儿女
被定格在村口
那脸颊上的泪珠
又要滚落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