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队消愁
在引颈就戮时,必须排好队
让秩序听从话筒的布置
脚步在针尖一刻,卡在新的游戏规则里
熟睡的婴儿,吐露白色的云朵
云朵酩酊大醉
还有你,旋转着柱状的飞禽
不是无药可治了吗
宗教在审判一团春泥
既然是沧桑,就一定没有单音那么简单
一颗头颅,对应着密码的一个数字
这符号的锁链
让所有排队等候的人屏息敛气
加法和减法都是沦陷区
前方的火舌,把种子攥在手心
艺术向外,道德向内
但都有落马的时候,像一道裂缝
在半夜起身,手起刀落
已知的烦恼业已消除
几乎忘了,风声是白色的前缀
在树下乘凉
风声挤压肺泡
阳光的舌头,被切除了三公分
生活在沉湎的树林中
落叶有更多的用途,帷幕升起
鸟粪也是礼物
灰烬自杀,泥土堵住沮丧的喉咙
谁在敲击忽明忽暗的年轮
我和你,借住在树根的深处
是一个人,一团和气
动脉中的电梯,冲破了楼顶
浑身的冷汗,曲曲折折
长成静默者的树林
透明,无私,在虚无里冲锋陷阵
从树枝间撒下的渔网
像一堵墙,躺在所剩无几的本质中
演绎以毒攻毒的生存技巧
雪化
一场雪,快要化完了
我不能无所事事
大地的腹语,很昂贵的
你听我说——
蒙尘的事物并不是非奸即盗
一片雪花从善飘落到恶
与前世的你,交织在一起
我们学习哲学
孵出一枚憔悴的鸟蛋
年事散发着泥土味
我刷卡
万物有回声
我们之间的隐秘有些滚烫
你是骰子,我是刽子手
真理数着雪花
一片,两片,三四片……
灰尘总是死里逃生
蒸发幻觉
被漂浮驮着,解除美妙的特权
皮肤上呈现压力的迹象
蒸发幻觉——触动受到启发的按钮
注射毒药隐藏的最初动力
在骨架上露骨地攀爬
液态的鲜花,屈服于神志不清的人群
事物丢失了密钥
诚实的词语交出变异的祸心
用局部缝制的襁褓
裹起俯冲的雄鹰
渺茫的心跳中,白鸽翻飞
二维码——一张艺术家的画像
在高空发出求救信号
当然,时间的手指是荒谬的
找到向度,是一件难事
欲望虚拟着被磨平的落差
我们在探讨语言的死穴
我们在夏天的砖窑里蒸了蒸
坐在冒着热气的月亮上
探讨语言的死穴,一种惴惴不安的现实
时而在死水里栽种半夜的嚎哭
时而把街道缠绕在手指上
等待失眠的石头,慢慢地变成银白色
我们真切地听见草木灰在嘲笑着行道树
纷纷扬扬的言辞像气急败坏的汗滴
不经意,天桥说出了一句红色的话语
看来,我们必须把天桥戴在手腕上
等待着萎缩的力量,瞬间变大,再变小
像哲学带给我们的痒
在黑夜的肌肤上,悠闲地滑落
当月亮变黑时,我们的脸色苍白
打吊针
静脉注射。水面下的谣言缓缓上升
必须抓到坟丘里的凶手
让他对乌云负责——房屋消耗了太多元气
一对翅膀,只有一只醒来
这委屈,这隐私,这学问,像变脸术
我再也无法信任夏日的清凉
水,已经让脆弱的铁管嗜血成性
生活以黑色的笑容为封皮
泪珠在耳膜的册页上孑然独行
你坐在浑浊的防波提上,打吊针
脸颊酡红得像坠入尘世的水果
我遥看对岸,一块泥巴在树枝上攀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