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雪
鉴定完毕:树上的鸡窝不是一场雪
脚下的一口清水像人世
陷入了思考。孤独的贝壳散发着热气
杂念的细小颗粒,可以理解为盐
霜,紧贴着失明的地面
火盆闭目养神,火焰不知去向
落叶上静谧的光,侵袭无骨的柔弱
烧火人站在沼泽中,身披羽翼
谣言结冰了,不哭不闹,却更加耀眼
你总是以另一种形状呈现
在我的面前
你总是以另一种形状呈现
身躯有些沉重
灵魂有些轻,不彻底
腐烂的水果干枯成瘦小的纪念品
春风严肃地谈论着
我们之间发生的往事
琥珀被叫醒了
脚步曾失落于暗淡的灌木丛
微醺的烛火
没有跌宕起伏,高潮略感尴尬
我们坐在台阶上
拥抱被省略的意义
却无法在众多的书签中找到蝴蝶
星辰坠落了
静止的河流结成冰
雪花喋喋不休
我的冷漠,让我骄傲
你追随着一滴雨
淅淅沥沥地哭
湿漉漉地编织着笑
歌声在乞求
歌声在地下通道里乞求
云,被风干了。如果再刮一阵风
云就会变成碎屑,粉末
附着在旋律的表面,像爱
历尽沧桑
苍蝇是基因突变的苍鹰
路过的人,随手翻阅枯瘦的雨点
而歌声更加凄厉了
树木纷纷转身,路灯捂紧耳朵
波涛瘦了,迅速地瘦了
伤痕,不再无限度地扩张
几朵红花钻出地面
没有抵制,也没有一声呜咽
人们在匆忙中忘却了自卑
雾霾不是借口
歌声,像草叶上的露珠
反射着泛黄的光
秋风挤占了抢救的最佳时机
阴影,当然面无表情
落枕小记
黑暗被解构之时
梦境不能翻身,呓语的口水咕咕地流
是活着,还是死去了
疼痛在肩胛骨上一笔一划地刻字
喧嚣陷入沉寂
羞愧的子宫,静谧而安全
身外之物,不用打听的太多
世界改头换面了
万千的面具被陌生的手摘下来
置于枕边。最近的急迫
借助瞬间的力量远走高飞
猎猎地燃烧着
肉身化为一堆灰烬
一些阳光吃了闭门羹,另外的一些
蹲在窗台上,作为弥补
日子一天天胖了
疼痛不减。像黑夜一样漫长
快乐,也变得迟钝
除了机械化的手,身体几乎是荒芜的
锋芒尽敛,月亮发呆
不着边际
空的不仅是一扇门,一个洞穴
至少,还应包括一个百无聊赖的家族
在空虚地奋斗。可恶的嘴脸
像一群乌鸦,在懒散的夜空鸣叫着
飞来飞去。如果再矜持一丝一毫
或许就不用从祖辈们的头颅里狼狈地逃出
灯光裸露着白痴——那微妙的颤栗
荒唐至极,可笑之极
子宫的迷宫里,有没有更多的人
像我一样信心满满
忏悔,从肉体上慢慢地醒来
墙壁,房间,心室——不着边际的事
总是离不开黏稠的汗臭味
谁把门堵上了,让春风进不了屋
迷惘
暮色迷惘。假牙的身价不停地攀升
缺斤短两的自由,被绑架的爱
钻进了一道水泥缝——不要声张
要轻轻地嘬一下,再嘬一下
直到一个短小的诗句,偏爱上悲戚
四个蛋黄的鸡蛋出世了
蛋壳就是被秋风撕碎的树叶
天空的神像,有些脸红
狗代替人类做*,财富变得污浊
美好与死亡并肩站立
清晨,爱情的头顶长出一株
蓬勃的云。贩卖理想的亢奋群体
手持着话柄,策马奔腾
江湖被远远地落在了身后
送行
我彳亍在下午的四点十七分
湿气很重。幽灵逃离浮沉
骨肉转瞬即逝,象征着远行
几只知了伴随落叶,摇摇晃晃
眼眶被秋风磨损了一半
另一半,也跟着冰凉
莽撞的人,睁开眼睛,更加盲目
时代的笑脸拥堵在市中心
苦难的养分,点燃了饱嗝
我想再咽下一点,却徒劳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