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只是一个掠影
嘲笑和赞美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
近处的事物算计着远方
云朵累了,依旧没有安分守己
冷漠像模特,最大限度地裸露美好的一面
也许只是一个掠影
树叶闪光。淤青从大腿的内侧
转移到外侧,火焰里的种子
化为一堆沉默的灰烬
时代的胃尖叫着与生俱来的饥饿感
我无知得一无所有
窗外的世界,醒了睡,睡了醒
钟声伴随着鼾声和蛩音
是谁把最后的香火安插在了灰烬里
喧嚣的街道,顿时哑口无言
一双皮靴艰难地飞离地面
吓坏了不少人,一些安静的草木
边走边谈
好吧,我们边走边谈,谈一谈星星的眼神
从一棵树攀爬到月亮上去。在发光的故事里
捡拾落魄的叶子,太阳的脚印
生命在秋风中,抱紧了每一株野草
而凌晨,用暧昧的气息涂抹楼群
送别的人们,又在伸手迎接新的一天
我们抚摸着时间的头颅,走向孤独的对立面
感到欣慰。你瞧,深秋的树叶吐着新绿
漫长的街道充满了动感——
一朵花参加完葬礼,回到了餐桌上
谈笑风生。眼角的余晖在静静地燃烧
爱与恨,坐得很近,左手能轻易地碰到右手
马上就要落幕了,我没有说话
星星只是比平时多眨了一下眼睛
夜读
一摞书,厮守一片模糊的灯光
灰尘在演奏一些陈旧的句子
手指滑落,秋夜的深处
废弃了多日的思想,缓缓地醒来
脚步有点儿瘸——
时辰尚早,柿子又落了一个
幻觉控制住发丝一动不动
那些体内的花,呈现在掌纹的末梢
书,成为厚实的一堵墙
堆积在心头的劳累
终觉浮浅。一丝丝的醇香
腐烂在灯光里。清晨是新鲜的
风舔舐着昨夜的一页
抽烟
猛吸一口,星星更亮了
他交出心中的迷雾
像与眼前的世界开了一个玩笑
躲在虚无中,抚摸淡淡的香
手指也瞬间融化
仿佛梦,有了下落
孤独已经痊愈
又吸一口,他不小心把月亮点燃了
灵魂赤裸在月光里
深渊似要翻身
凌乱的发丝粘满了露珠
他的骨骼湿漉漉的
几条纤细的脉管在游动
他吐出疑惑
一块大石从胸口逃离
再吸一口,他骨瘦如柴
站在黑夜里
像一根倔强的利刺
刻意隐瞒
风声镀金。萎缩在墙脚
依旧像一只鬣狗,嗅着对方
大地的言辞苍白无力
一块铁,刻意把锈迹隐瞒
巢穴的嘴巴翕动着
似有话要说。深井里有一些难题
白云在灿烂地笑
总有爱情悄悄地离开
是的,乌云让肉身变重了许多
我们就此结束吧
不要打扰味道的鲜美和采摘
一阵风,令人绝望
而阳光却异常地清脆
疲倦
我说,我活在死人中间
我死在活人中间,这又有什么区别
疲倦是看得见摸得着的现实
远行前最后的眷顾,像一味毒药
山丘在脚下汹涌——
没有名姓,没有地址
我仍说,我是唯一的幸存者
疲倦在无法停歇的高速运转中获得安慰
像你我之间深沉的爱情
野性如虎豹,温柔似绵羊
时隔多年,我仍然无法拒绝陌生
巨石的内部,隐隐有一阵狂欢
我说,街道粗暴无礼
楼房孤苦伶仃……我从阴坡走到了
阳面,成为微醺的患者
我说我喜欢这结痂的疼痛
生死别离的黑与白,如火如荼
我说,我是一粒露珠
倒挂在故乡的腰间,像个死结
他的爱情
地面上的人,在搬家
地面下的人,也在搬家
灯光炮制了夜色里的贩夫走卒
他的爱情多年亏损
广场圆了大妈们的梦
鹅卵石光着脑袋,坐在湿漉漉的长椅上
聊起了一寸一寸消失的光阴
被他强行吞咽的爱情
湖边上保留着他的齿痕
稀薄的湖水,开始与灰尘为伍
这是意料中事
无需解释——他是如何变成沉船的
云朵,鸟鸣,月亮,烛火
都生锈了,被租来的鲜花暴露在闲话里
正在慢慢地枯萎
他睡了,皱纹的枯枝从额头上掉落
他梦见无数的火焰在欢笑
现实在哭泣时,垂挂的泪珠,像药丸
他是其中的一粒
被一双手,安置在搬家的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