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碰到了哆嗦的年龄
清冷。看不见的恐惧静静地燃烧,
连记忆也灰飞烟灭。
街道只剩下黑色的骨头,
流浪的狗,贯穿着
一股逆风而行的勇气,
不像人群,低调得龌龊。
灯在熄灭的刹那,
随手拽了拽高傲的天空。
远处的那块,似乎受到了感染,
竟比往常提前暗了。
风,潜入到人民广场的内心。
无形的手,冰凉,
轻易就碰到了哆嗦的年龄。
2.面子
心中阴暗,面子上却有光。
一张脸仇恨另一张脸,
咬牙切齿了几代人,依旧够不着。
遗腹子,隔代亲,
那场暴雨挑明了真相,
没有见到血——山路几乎就要折断了。
一张出人意外的脸,
竟认同了默不作声的苟活。
井水延续着河水的生命,
活着,要么像狗,要么像驴。
猫比人想得周到,趁机
用尾巴抽灭了照亮证词的那盏灯,
面子也随之松懈下来,
脚踏实地,回到了故土。
3.疼痛在欢呼
噱头。最敏感的地带。
触及琴弦,和喋喋不休的政客,
一辈子,必然有血,
运算的过程伴随着马蹄声。
马鬃愤怒了——
疼痛在肆无忌惮地欢呼,
亲人,仇人,白蚁,尸骨,收拢于
时代的档案袋,屏住呼吸。
肉欲腐烂。比蝴蝶更小的蝴蝶,
飞舞在表象之中。
为来不及死去的人敬上一碗烈酒,
刀山火海里的证词,
像宝石。比月光尊贵。
在黑暗的中心,
软弱的事物纷纷点燃了强硬的灯。
4.风声
凌驾于心跳之上,寻找
上辈子留下的归属。马匹汹涌,
朝着同一个方向奔跑。
击溃了悲楚的风声,
褪掉羽毛——这被时间捕获的猎物。
天地换了一遍,又一遍,
疼痛的棉花仰天长啸,是的,
情感的遗址起雾了……
棱角模糊,甚至伤疤也被磨损。
黑色的字迹充当强盗,
用不了多久,星星也要流散。
对于无罪释放的局外人,
风一吹,就成了一只只的蝴蝶。
5.山坡起了褶皱
天黑之前,广场上的人群不能太潦草。
头绪还是有的,只是方圆几十里,
尚未找到真理的帽子。各种意识按部就班,
树叶和流水,却交换了嗓子,
不修边幅地唱歌,歌声比雕像还大。
远处的山坡起了褶皱,
像夏天的遗骸。飘落的树叶忽然忆起,
这里曾是一座庄园,繁殖过爱情,
厮杀——庄主坐在门口,
看着树的影子从世人的脖颈里,
齐刷刷地长出来,围住黄昏。
6.几滴哭泣被风吹干
车声,漂浮物般聚集在眼角。
遥远的天空,被几棵树传来传去,
想必不会有什么结果。
叶子扇动情怀,歌曲在巷子里搜索,
大地的子宫,空荡荡的。
无数的草木团结为云朵的从容;
楼宇,繁衍着凳子。
阳台坠落,钢筋叹息为翻飞的胡须,
几滴哭泣很快就被风吹干。
车辆停下,无非多了一个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