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每一句

都是真话——

我们的城市越建越大

楼房越盖越高

已经找不到麦地与马车

我与你疏远了，彼此陌生

你曾经是我的花园

没有建在空中与白云搭伴

野花的酒杯，使我酩酊大醉

我扶住自己，把崇高灌满胸臆

玫瑰和覆盆子酿出美酒

一条肉舌头不是只会用来吟诗唱歌

哦，里面的歌手不是蝴蝶而是蜜蜂

许多人在自己的城市里迷路

路灯亮过随之熄灭

街牌没有显露北方七星的笑容

美丽的七姐妹手握红色羊骨

黎明倾流的血啜饮着流浪汉脚边扬起的尘土

    风中的火苗

手中握沙找不到骨感

却握住了一把西北风的喧嚣

纠结中的酸枣树

在乱石贫土之中

展现士子的逍遥

不曾有过魁梧高大丰盛

却能在西北风的喧嚣声中奔跑疾走

龙骨龙脉铸就西北汉子天然本色

吼秦腔，一嗓子吼得电闪雷鸣

那一身的龙鳞啊——

要在逆天之中创造属于自己的天条

风中的火苗，使我温暖

唇齿间业力播种

酸枣落地，枣仁洞开

    黎明

黎明的火光闪耀

新年来到

月亮坐在火盆上烤手

黎明时的月光苍老无助

黎明时的母亲白发稀疏

眼角挂着泪珠

她在家乡的窑顶上

看见了童年遇到的两只灰狼

一只在前一只落后

那时的狼多

那时的树林里有很多野兔

妈妈回到了童年

走进了我的记忆

许多年过去我也看见了童年遇到的灰狼

一只在前一只落后，一年接着又是一年

    诗人的嘴唇

流水

惯于抒情

结冰后还有暗涌

眼见不一定为实，看走眼

的不是风，而是

天空中的云，或是纸鸢

或是燕子、悲鸿

还有肥胖的河鸥……

一粒石子

足以显示女人的矜持

一首诗在暗涌中推波助澜

诗人的嘴唇会动能讲

信口开河

却不露声色

他们拥有蓝色的水

持续从半坡的陶罐中涌出

照亮子夜星辰